“可是虞小姐一刻鐘前才吃完。”
“……”
當時他們就在一張桌子,虞容還反常地吃了很多。
餘容尴尬一笑,心虛地快速一撇,看他眼中寫滿強硬的态度,想必是推脫不了了。
這會兒是扇着扇子,踱步來到水榭中。
坐下,并不着急思忖他的意圖,而是先吃了塊甜甜的瑪瑙白玉糕。
“慕公子,來,嘗嘗。”
把糕點推到他面前,慕遺風連看都不看,冰冷冷地給身後的下人遞了一個眼神。
餘容垮了臉,揮手示意下人都下去,又品了一口楓露茶,也打開天窗說亮話:
“不知慕公子有何指教?”
他倒也不僞裝地說什麼客套話,朗聲道:
“昨夜多虧了虞小姐機靈,提前叫了大夫,否則後果恐怕不堪設想。”
他停了好久,似在觀察她的反應,見她朝着自己微微一笑,隻有坦然不見心虛,心中忽覺煩躁。
他眼瞳微眯,下一刻,果不其然話鋒一轉:“不過在下很好奇,為何虞小姐給自己找的大夫,會專門找的擅長保胎的大夫?”
餘容早就知道他會問這個,故作心虛羞澀地玩着手指,聲音嬌滴滴委屈巴巴的:
“我确實撒謊了!”
黑蓮花先是一怔,随即綻出一道輕笑,水潤的眸中,貶低和譏諷顯而易見。
他還以為遇到一個同類,沒想到,隻是一隻會撓人的小貓,還沒見到大虎就原形畢露了。
餘容擡起頭,杏眼似晨時被霧遮住的陽光,帶着欲語還休的溫情,果然像一隻貓。
“嗯,其實我要找的是擅長婦産科的大夫。”
一邊說着,她一邊揉着腰,“最近吧,我那個,癸水來了,身體哪哪不舒服。
特别是大晚上疼得厲害,我實在受不了了,就想着給自己看一看,順便也給嫂子檢查檢查而已。”
餘容紅着臉,嬌羞而扭捏的,“但是這種事嘛,人家女孩子家家的,昨晚也不好在那麼多人面前說出口。”
結束演出,餘容甚是滿意。
她心中暗笑地瞥了他一眼,黑蓮花臉色黑得堪比鍋底,恨不得鼓個掌慶祝。
餘容看他這個反應,又是玩心一起,擺出一副苦惱的表情,賤兮兮地補充了一句:“哎呀,這種痛苦,你們男人是不會懂的。”
慕遺風沉默片刻,隻盯着她,眼眸似清水潤過的琉璃珠,立在那,被漸起的日光侵染,泛出淡淡光澤。
他幾乎是氣笑了,不動聲色将手中的花捏成了碎片,隻剩下光秃秃的細枝昂然立着。
随即他狠狠将手中之物丢進池中,口中憋出一句話來:“原來如此,可說來奇怪,昨夜虞小姐怎知那魇妖去的是宋清的房間?”
少女機靈的眼珠子一轉,站起身來,提着裙擺轉了個圈。
長長的頭發吹開如瀑,垂着流蘇的發簪因她的動發出輕輕叮叮聲。
靜谧的香囊,随着她的擺動,竟也有股淡淡的幽香傳來。
粉色襦裙的下擺随着她的動作,似巨大的傘撐開,亦或是開得盛大的風鈴花。
花,又是花!
他忽然眼中洋溢起一絲興奮,貌似為自己的心中某個想法感到得意。
可很快他又想起什麼,微微斂眸,長長的睫毛映下一片陰影。
她湊到他面前,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剛好落在他可以看到的地方,阻止他更深入的想法。
“你覺得我怎麼樣?”
慕遺風愣怔片刻,難得換上一臉疑雲:“什麼怎麼樣?”
她一手把玩着垂在胸前的一縷青絲,慫恿似地向他挑眉,乖覺問:“我有沒有女人味?嗯,就是身材如何?”
對方果不其然立刻露出一副‘你有病啊’的嫌棄表情。
餘容拍着胸脯,自顧自地誠懇(不要臉的)說着:“是不是還可以?所以,你問我為什麼知道那魇妖去的嫂子的房間,很簡單,這就是女人的直覺。”
慕遺風一時間僵住,片刻,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古怪地睹着她,良久才回了一句:“毫無。”
什麼毫無?
這下換到餘容懵了。
她急急地喝了一口楓露茶,一滴茶水順着下巴流淌到胸口。
她用袖子擦了擦,碰到瘦骨嶙峋的鎖骨,反應過來那個‘毫無’,心中立馬‘靠’地吐了句不雅之言。
可接着,那沉沉的身影忽然立在身側,讓她不由一冷。
餘容還未反應過來,隻覺手臂一陣劇痛,似被鐵鍊緊緊铐住。
鐵鍊輕輕往上一拉,身體便不受控制地立起來。
那人用力鉗住她的下巴,垂下身來,整張臉幾乎要貼近她的鼻尖。
他上揚的眼泛着紅絲,似隐忍暴怒的狼,眉角用力一挑,手中力道加重,餘容雪白的肌膚瞬間被按出紅印。
原主之前的所作所為又能瞞得過幾人?
她的那些小心思,正氣十足的燕辭歸不懂,但身為同類的黑蓮花,他怎麼會不知道呢?
像她這樣善妒的人…連做壞事的掩飾都做不到。
第一個對自己的嫂子下手,第二個,就是祁桐了…
黑蓮花勾起一抹冷笑,用冰冷的手指尋味地在她撲了胭脂的臉頰上輕輕摩挲,語氣平靜,實則危險:
“你要如何對付他人我不管,不過我奉勸你,對桐兒收起你那些小伎倆。否則,我讓你,香 消玉損!”
【警告,警告,攻略對象慕遺風好感度下降50點,目前好感值-100。】
慕遺風拂袖離開。
餘容如蔫了的茄子跌落在凳子上。
她摸了摸脖子,仿佛剛從死神手裡逃脫,驚魂未定。
“我讓你香消玉損!”
回想起他的話,餘容重重地打了個寒顫。
坑比系統,為什麼要安排她攻略這個瘋批病嬌啊!
而且一開始好感度就是負數,讓她怎麼攻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