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冷文對李長弓提出留在鶴歌城的期望之後,已經過了五天。
這五天裡,冷文快速而精準地查處出副首領的勢力,并将其全部擊斃。
李長弓住在碼頭的高樓,這是剛到鶴歌城時第一晚住過的冷文的私産,從這裡能看到海,還能看到她停靠在碼頭上的船。
這裡是冷文暫借給她的,如果李長弓答應留下,不僅一百萬能立刻到賬,還能另外再送她一處房産,地點、大小任選,這套也可以送。
看着手環上顯示的一百萬轉賬中,李長弓臉都要笑爛了。
躺在海邊沙灘的躺椅上,李長弓旁邊支着太陽傘,小桌子上擺着飲料和精緻的餐食。
“我留下來能幹什麼?”
這是當時李長弓問冷文的。
冷文當時是怎麼回答的來着,李長弓一手墊在腦後,一手拿起小桌子上的飲料,伸着脖子喝了一口,再放回去。
“做我的私人保镖,你的工資鶴歌城财政發一份,我私人再另發一份,平日裡沒什麼事,吃吃喝喝,你随意,怎麼都好。”
李長弓又看了眼手環,不得不說,這老闆太大方了,像她之前賣蝾螺殼,一個一千,要賣多少個才能賣到一百萬。
一直以來李長弓都是零散的接點小單,掙點小錢,還沒正兒八經地上過班呢。
好像……也不錯。
手指頭上有點癢,李長弓擡起來一看,一隻小螃蟹夾住了她的手指頭,李長弓彈彈手指,将小螃蟹彈回沙灘上,看着它繼續橫着往前跑。
這片沙灘離碼頭還有點距離,周圍沒什麼人居住,比較空曠。
李長弓喝完飲料,結了賬,沿着海岸線往碼頭走。
到碼頭時正好碰見有噴塗着向日葵和太陽的輪船停泊,熟悉的噴塗看起來可愛又熱烈。
“這麼巧。”李長弓露出懷念的神色,她對小時候從同樣的船上下來時的記憶還有點印象。
等了會兒,船上有序下來一群穿着相同款式衣服,四五歲的小孩,大概有一百來個。
黃色的園車在碼頭停了一排,同樣排好隊伍的小孩們走到車前,一個接一個地上車,這一輛車坐滿開走,下一輛開來,小孩們再繼續上車。
坐滿小孩的園車,會行駛到鶴歌城的童園,他們會在那裡接受統一學習,直到想要離開,或者滿齡畢業。
每個城鎮都有自己的童園,不論多大年紀,隻要進入童園,就意味着他們對自己擁有絕對的自主權。
哪怕是進入童園的第一天就想要離開,童園也會放他離開,不管他是四歲還是五歲,不管他會不會在離開的第一天迷路,第二天被車撞,第三天餓死。
看了一會兒,李長弓繼續往前走,當時她是幾歲離開童園的來着,十五歲好像,一晃眼都過去六七年了啊。
沒走幾步,迎面被一個女子撞了個滿懷。
“對不起對不起,童園的車還沒走完吧?”女子慌張地問,然後不等李長弓回答,看到不遠處黃色的園車和還在不斷上車的小孩,忙往那邊跑,邊跑邊喊,“等一下,等一下!我還沒有接到我的孩子。”
李長弓停下腳步,回頭看。
“我的孩子呢,這是我的結婚證、教育資格考試成績還有子女申請書!”女子跑到負責人那裡,給他看手裡的資料。
負責人翻開看了看,又拿着自己手裡的資料檢查,然後指着什麼搖頭。
“為什麼不行,我丈夫雖然死了,但是我們的子女申請書是在我丈夫死前就已經通過的,為什麼不能把孩子給我!”
“沒有?怎麼會沒有呢?你再仔細看看我的申請書,這裡面肯定有我的孩子的!”
李長弓的目光落到女子手上無名指的戒指,她在礦洞時,在一個頭下面沒有軀幹隻長了腿和手臂的變異人手上見到過一模一樣的。
最後那枚戒指凝固在變異人死後形成的石頭中。
李長弓注視着女子手指上的戒指,心情有些低落。
她垂着頭繼續往前走,走了很遠,後面的聲音還能傳到她的耳朵裡,她已經不想聽了,但還是能聽到。
從礦洞出來後,她的五官一天比一天敏銳。
手環震了一下,上面彈出消息,冷文中午請李長弓吃飯。
再次走到那棟種着成排含羞草的三層小樓前。
這一次李長弓不是翻窗,而是從大門走進去的。
穿過這棟三層小樓,後面是個花園,裡面種着含羞草和其他花草,還建着一個涼亭,冷文正坐在涼亭中,見李長弓來,沖她淺淺一笑。
“誰惹你了,心情不好?臉色這麼差。”冷文擡頭喝了口茶。
他擡下巴露出的脖子上,自然的已經完全看不出脖子和身體重新連接的那條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