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一件事的困難總有個上限，禁林風波過去後，尤利的魔力增長劑研發堪稱順利。

“東風、南火、西水、北土......沒錯！就是這樣。”

為了這次的研制，尤利特意将魔藥教室的四張黑曜石桌拼成一個方形。

與以往不同，這将是一個不小的煉金矩陣，而其中蘊含的運行規則卻是古樸簡單的，她全程隻用到了四個傳統如尼字符。

另一件與以往不同的事是，這次的整個制作過程鄧布利多與斯内普都在一旁觀看。

如果成功，這将是尤利目前為止最接近純粹煉金産物的作品，考慮到涉及到魔力提取、融合、轉化的東西往往有不低的制作風險，他們在場可以及時控制事态惡化，避免他們的魔藥天才折損在自己的探索之路上。

手握銀匕首，尤利一邊在石闆上用力刻下這些符号一邊默念：

Ansuz.....Kenaz......Eihwaz......Dagaz......

鄧布利多目光專注地看着這一切。

不知為何斯内普自己也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緊張——就像帶着自己的學生去參加比賽似的，他從沒幹過這種事，卻莫名體會到了那是何種心情。

“多麼标準，”鄧布利多忽然開口，“我認為尤利目前已經足夠成為我們的古代如尼文老師了，而且是——最正統的教學，不是誰都能走到這一步的。”

斯内普沒有回話。

老師？他倒是希望鄧布利多能讓她來霍格沃茨當老師。

尤利什麼也聽不見。

這是她做過的最奢侈的魔藥了，但她卻覺得從沒有哪支魔藥能像此刻一樣做得得心應手、渾然天成。

.......這就是真正的、煉金術的魅力嗎？

萬物皆流轉，時序定乾坤。

鳳凰的灰燼在晨風中旋轉，獨角獸的眼淚倒入的瞬間，坩埚裡是一片沸騰的銀，磨成粉狀的根瘤這時分四次加入，待它們徹底被攪拌溶解，液體逐漸呈現出珍珠似的光澤。

熄滅火焰石，尤利擡起魔杖向上一挑，坩埚内的魔藥成串騰空，跳躍般的封存進她提前準備好的水晶香水瓶中——這個裝瓶魔咒目前已經成為尤利最喜歡的魔咒，這也成為她學會的第一個無聲咒。

把噴頭擰上後，尤利長舒一口氣，忽然四肢一軟，她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鄧布利多與斯内普連忙起身過來，尤利已經自己扶着桌子起來了，她看向兩人，眼睛裡閃着一種光芒：

“我覺得我應該成功了，校長、教授，這太奇妙了......”

斯内普沒接這茬：“不、你沒事嗎？你流鼻血了——”

尤利仰起頭，接過斯内普遞來的帕子，一邊擦一邊解釋：

“噢，這個很正常教授，我是整個煉金矩陣的一環，它在進行魔力吸收與融合的時候會把我的那部分抽走，沒事的。”

鄧布利多似乎見過類似的問題，對這場景倒是接受良好，他毫不吝啬地鼓勵了她：

“我想你的确是成功了，尤利，真令人印象深刻，你對如尼文的研究比我想象的更加深入。”

尤利站直身體，拿起它深吸一口氣：“我來試試。”

不到五秒鐘，尤利覺得自己——好極了。

她的四肢充滿力量，有一股暖流正順着她的血液循環，魔力流經之處帶來一陣風一般的輕盈，就連頭腦似乎也變得更加活躍。

梅林，這就是魔力充沛的感覺嗎？那她平常的魔力到底有多麼可憐——有現在的四分之一嗎？

顯然一旁的兩人也體會到了不同，斯内普微微笑了下：

“如果這樣，移形換影你倒可以一試了。”

尤利咧出一個碩大的笑容，用力地點頭。

好事成雙。

等到12月初尤利正式開始跟着斯内普進行移形換影特訓時，聖芒戈也傳來好消息，最早那四支香水藥劑的所有臨床試驗圓滿結束，瑪戈·波漢院長批準它們正式投入使用。

所有聖芒戈在職醫師被組織統一進行技術保密工作，鄧布利多校長再次作為見證人主持了這場牢不可破誓言儀式。

這對尤利來說意義重大。

她雖然早就說過希望它們投入醫療使用後能“減輕病患痛苦”，但當她親眼看到那個曾下跪懇求醫師們不要給他灌“毒藥”的男巫如今已經可以在睡夢中揚起微笑陷入平靜時，她還是忍不住背過臉擦掉眼淚。

希伯克拉特拍着她的肩膀低聲安慰：

“做得好尤利，做得好。”

她的内心因為這一刻而感到豐盛，尤利從未像此刻一樣，确定自己是一個有意義的存在。

*

如果說這段時間有什麼别扭的地方，那隻能說是和喬治·韋斯萊的關系了。

三年級的魔藥課斯内普已經很少再布置需要雙人搭檔的作業，兩人的選修也并不重合，即使有時在禮堂吃飯迎面碰上，尤利也會先移開視線，和金迪或者勞拉走開。

她分辨過自己的心情，這裡面有失望、有憤怒、還有一些難過與覺得自己可笑的情緒。

要是将這個問題進一步深究，尤利認為或許這是很多東西的錯。

比如那次魁地奇的沖突，比如那場保羅·丹尼爾斯的魔術，又比如那片葉子、那顆滋滋蜜蜂糖、或是那杯黃油啤酒。

如果沒有那些東西，喬治·韋斯萊或許也隻是一個平平無奇的讨厭鬼，但多了這些東西......他就是非是個混蛋不可了。

*

12月21日，校園已經有了聖誕節的氣氛。

上午海格已經開始在禮堂裡布置聖誕樹，尤利數了數有12棵，到了下午，她直奔圖書館查找關于大腦封閉術的相關資料。

當魔力的問題一解決，移形換影尤利學得就很順利了，那“3D原則”：目标性（Destination）、決心（Determination）、從容（Deliberation）對她來說不算太大的技術難點，于是花了一個月掌握好它之後，尤利就開始着手準備大腦封閉術與攝神取念的學習。

從平斯夫人那兒登記完四本書，尤利抱着沉甸甸的寶貝們往外走，一眼就看見羅恩、哈利與赫敏正将腦袋抵在一起嘀嘀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