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無歸,差不多了,可以了...... ”
“好。”下一秒,那隻手從他腦後移出,握上他的腳腕。
柏褚一抖,猛然睜開雙眼,對上謝相的視線。
“醒了?”謝相問。
柏褚縮了下腿,沒縮動。
他支起身子,緩緩移去目光,似乎是想要證實什麼。
于是就看見了謝相手中,自己的腳腕。
柏褚:“........... ”
柏褚:“?”
“哦,”謝相松開手,解釋道,“你一直在踢被子,萬不得已的手段。”
“.............. ”
柏褚力道一松,躺了回去,粉色從脖子一路漫上耳根,他擡起手來将眼睛擋住。
看樣子,似乎是不怎麼想活了。
謝相:“?”
謝相被他一系列的反應搞得不明所以,笑了一聲,“我是鬼嗎?”
“還不如是鬼...... 我又不怕鬼。”柏褚悶悶的聲音傳過來,“謝無歸,那個,麻煩你先離我遠一點。”
謝相:“?”
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惹着這尊大佛,謝相應了聲,從善如流地離他遠了一點。
“你的燒退了嗎?”謝相問。
“不知道。”柏褚說,“過兩天就沒事了。”
什麼過兩天?
謝相蹙了下眉,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柏褚,老實說,你身上的印記在什麼地方。”
柏褚似乎僵了一下,把手拿下來,盯着謝相,“什麼印記。”
“爆體珠。”謝相說。
“說了我沒有...... ”
謝相周身氣壓低下去,不苟言笑地盯上柏褚的眼睛。
“...... ”
“腳腕。”
還真有?
謝相本意是想詐他一下,沒想到柏褚直接招了。
他走過去,一把抓住柏褚想要縮回的腿,果然看到了腳腕上那個紫色的蓮花圖紋。
“...... ”謝相似乎深呼吸了一口氣。
“柏褚,這些年,你是怎麼過來的。”
柏褚:“?”
沒等到柏褚的回答,謝相視線掃過去,就見柏褚一臉菜色。
“怎麼了?”謝相有些不明就裡。
不就是問了一句這麼多年爆體珠毒發他都是怎麼熬過來的嗎?
這也不行?
“柏褚?”
柏褚回過神,囫囵“哦”了一聲,“就...... 熬過來的,熬一熬就好了...... ”
确實是熬過來的,隻不過每一次毒發,都伴随着轟轟烈烈的疼痛,往往他被疼昏過去之後,還總會因為昏睡狀态意志力不強而夢到謝相。
所以剛剛睜開眼睛他看到謝相才吓了一跳,看到謝相抓着自己的腳腕心裡又是一跳。
而當謝相問出和夢中一字不差的問話時......
柏褚有點想當場自爆。
“熬一熬。”謝相語氣有些嚴肅,“柏褚,不是那麼好熬的,是嗎。”
柏褚不說話了,他垂着腦袋,一言不發。
又是那副倔驢樣。
謝相心道。
每次一察覺到自己理虧,就開始閉起嘴巴兢兢業業地扮演倔驢。
要麼就強行擠出些眼淚可憐巴巴地盯着人看,裝可憐。
謝相一向拿他沒轍。
“還疼嗎。”良久,謝相開口問道。
“...... ”
柏褚沉默了好久,最終擡起頭來,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你問我就不疼了。”
“那就是還疼。”謝相沒信他的鬼話,歎了口氣,“能解嗎。”
柏褚安靜地看着他,想說不能,可看着謝相擔心都要溢出來的眉眼,鬼使神差地回了一句:“能。”
他看到謝相的臉色慢慢緩和,心中也跟着松了一口氣。
畢竟謝相一直都不好騙,自己說謊時又小動作很多,很容易被戳破。
可是今天謝相卻相信了。
柏褚放下心來,沖謝相笑了一下,“别拉着張棺材臉,不是什麼大事,死不了。笑一下,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