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然不理我,要看又要氣氛堕入沉寂之中,同伴女急忙開口,笑盈盈地說道:“小朋友你好呀!我叫童半縷,你叫什麼名字呀?”
他抿抿嘴,小聲回答到:“我叫納芾。”
“啊呀~你的名字好可愛啊納芾寶貝!家裡其他人呢?”童半縷誇贊着,又抛出一個問題。
納芾抖了一下,手指捏緊了籃子,怯懦地說:“爸爸,出門工作去了,快,快要回來了。”他說完,整個人像篩糠一樣抖了一起來,驚懼不已。
我撇了他一眼,從兜裡摸出一個棒棒糖,拆開塞他嘴裡,嘗到甜味,他有些不敢置信,不再發抖,仿佛發現了新世界一般,眸子亮了一些,又舔了兩口,已徹底把恐懼抛諸腦後。
于是我問:“媽媽呢?”
“消失了。”他咬着糖說話,聲音中仍透露着一絲顫抖,像是又難過又害怕。
同伴男試圖跟上我們的話題,問到:“消失了?是和你爸爸離……”話沒說完,就被童半縷捂住了嘴,她瞪了一眼桐坂南,示意這個不會說話的家夥别再戳别人的傷疤。
我沉思,消失了……不是離開了,不是失蹤了,不是去世了,走了,而是憑空消失?這可真是個讓人難以琢磨的字眼。
這時桐坂南又打量起了這屋子的裝潢,或許隻能稱之為,物品的擺放。有地毯,卻沒有茶幾,沒有沙發,這一層看起來都是卧室,卻又擺了個飯桌,雖說上面隻有一個放着半塊兒黑面包的破籃子。柱子上挂着個大斧子,看着光亮異常,一眼就知道是個開了鋒的真家夥,也不知道掄得動這個大物件的父親,會是個什麼樣的壯漢。
他剛想提議大家去一樓看看,樓下卻突然傳來了沉重的鐵鍊滑動的聲音,随即是門被打開的響動,聽着那滲人的動靜,我們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納芾則慘白着一張臉,結結巴巴地道:
“是,是父親,回來了。”
我用盡畢生的聽力去聽樓下那人的動靜,但是什麼也聽不到,看着童半縷和桐坂南迷惑的神情,我知道,他們應該也什麼都沒聽見。
納芾已經跌跌撞撞地跑回了他的房間,躲進了那扇脆弱的木門後面。我們三個則盯着樓梯口,一眼也不敢挪開。
沒多時,一個拿着一塊黑面包的瘦弱病痨鬼出現在我們眼前。
他身上穿着有些肥大的皮質圍裙,泛着油膩膩的光,眼窩凹陷下去,周圍是深重的黑眼圈,臉頰也是凹進去的,但他骨架粗大,身高像是有個2米,即使在歐洲人中,也應該算得上是高大,盡管并不算是強壯。
他看着我們,時不時咳嗽一下,輕嗤一聲,問到:“幾位客人,不請自來,是對我這破屋有什麼圖謀的嗎?”
他說的并不知道是哪一國的語言,但我們都聽得懂,畢竟是夢中這樣不合邏輯的事,也隻能忽視了。
随即不等我們回答,他又說:“算了算了,總之,我這兒沒飯吃,你們自己想辦法填肚子,要住一晚就住吧,樓梯口那間屋子你們可以用,但其他地方别亂看。”
我們摸不準他是什麼意思,怎麼會有人對闖入自己房子的陌生人這麼縱容,甚至問都懶得多問兩句,可眼下也不是什麼溝通的好時機。
桐坂南和童半縷一副鹌鹑的樣子,我隻好站起來回答他:“承蒙您的好意,感謝收留,我們并非有意闖入,意外來到這裡……”
他卻擺擺手,示意我不要再多說,從身上摸出一根燒了半截被掐滅的煙,重新在燭火上點燃,抽了兩口:“得了吧,老子懶得聽你們說,休息一晚,明兒早點滾。”
我隻得閉嘴,卻在心裡感應到了,一個未知存在頒布的任務,叫我們搞到食物填飽肚子,并且想辦法明晚再留宿一晚。
于是我知道,遊戲,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