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柒之到他幾步外就停下了,皺着鼻子,嫌棄道:“你身上的鹹腥味怎這麼重,記得離我遠點。”
顧飛鴻早就習慣他的刻薄毒舌。
他撈起一旁的衣衫穿上,脫下濕了的褲子搭在石頭上晾曬。
“你海裡有什麼發現?”江柒之問道。
“沒有。”顧飛鴻望着半空,有些想不通。
他們在這找了大半天都沒有任何食物,難道真要餓死在這兒?可那個系統的目的絕不是讓他們死,肯定會給他們留活路的。
他又想起系統提出完成任務的方法,瞬間被雷起了雞皮疙瘩,如果非要與江柒之那般才能出去,他倒甯願死在島上。
江柒之難得見顧飛鴻表情如此豐富,便問他在想些什麼東西,不料他聽了話後,表情更一言難盡,還後退幾步,去了離江柒之更遠的地方。
江柒之無緣無故被甩了臉色,也不爽了,幹脆背過身去,眼不見為淨。
可随之時間流逝,溫度漸漸下降,他們餓了大半天的胃開始抗議了。
江柒之聽着肚子不斷傳來的咕噜聲,特别是當顧飛鴻視線恰好掃到他身上時,他的臉黑得像鍋底。
“再看,剮了你的眼!”江柒之羞怒道。
他從未如此狼狽過,而這一切的都還被該死的顧飛鴻目睹了。
兩人相隔的距離不近,但此地荒蕪,周遭寂靜,江柒之的聲音能清晰地傳到顧飛鴻的耳邊。
顧飛鴻隻是在看島上的地形,不知道自己那點又惹到那個炮仗了,但和上午一樣,他為了節省體力,也為了以後兩人關系的發展,選擇息事甯人,扭過頭不語。
畢竟,他雖然不願意,但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如果想在島上活下去,兩個人合作肯定會比一個人生存容易。
就算不合作,互不幹擾也總比互相捅刀子強。
而且以江柒之自己過不好,就讓别人也過不好的性格,适當順着他,比一直逆着他好多了。
可是一想到江柒之難伺候的性子,顧飛鴻又不想和他合作,這也是他為什麼沒拒絕江柒之的靠近,卻又不願多管他的原因。
但落入江柒之眼中就成了心虛,他更不爽了,特别是想到自己有活活餓死在這的可能。
他本也不是忍受的性格,随即沖顧飛鴻抱怨道:“若不是你,我也不會淪落到這鬼地方,我要是真死了,你下輩子活該給我當牛做馬贖罪!”
“江柒之!”這幾個字幾乎從顧飛鴻牙縫裡蹦出來的。
他沒說更多的話,但言語裡的警告卻很明顯。
顧飛鴻可以為了生存适當服軟退卻,可不代表他就是泥人,任人欺負了。
可江柒之脖子又有點瘙癢難受,他本就不好的心情更嚴重,登時反口道:“兇什麼兇,你以為我怕你不成!”
無止盡的饑餓和渺茫無期的未來,如同厚重的陰雲沉沉地壓在顧飛鴻的心頭,此時的江柒之還總是無理取鬧。
他也不想再忍,臉色難看地嗆聲道:“你能不能别總亂發大少爺脾氣!”
江柒之義正言辭道:“什麼叫亂發脾氣,若你不屢屢挑釁我,我怎會與你打架,又怎會誤入深山,更不會和這鬼玩意綁定,就更不會落到這個鬼地方,怎麼不能怪你?”
顧飛鴻委實被這番強詞奪理的言論氣到了,他冷道:“你怎知我們是因為誤入深山才會被綁定,而不是我們早就被選中了,隻不過今日才被拉入這了?”
“可你有怎知不是因為我們打架才會被系統選中呢?”江柒之自然理解他的意思,可同樣顧飛鴻也不能否決他的猜想。
“那你也同樣不能證明我是錯的,更何況——”顧飛鴻簇着眉瞥了他一眼,涼聲道:“明明是你多次調戲我師姐在先,被我教訓也是活該。”
江柒之瞪着眼:“我哪裡調戲了你師姐了!”
“你别空口造謠,我對你師姐情深意重,是想娶作夫人的,況且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還想問,我追謝姑娘,你整日阻攔是想幹嘛?”
江柒之坐在高高的石頭上,顧飛鴻坐在一旁平坦的沙灘上。
江柒之眼珠微微向下,才能看到顧飛鴻的臉,他眼珠一動,俯視着他,了然道:“你是心生嫉妒,才橫加阻撓吧,畢竟在謝姑娘心中,你永遠隻是‘小師弟’。”
說完,他還笑出聲。
似是被戳破心思了,顧飛鴻頗有些惱羞成怒的意味道:“我與師姐從來清清白白,你莫信口雌黃!”
“人心隔肚皮,你說的話又有幾分可信?”江柒之嘲諷道。
“江柒之!你以為所有人都和你一樣是小人嗎!”顧飛鴻冷硬道:“你心是髒的,自然看什麼都是髒的!”
“你罵誰呢!”江柒之登時橫眉,淩厲的美目壓迫感十足,周身氣壓驟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