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戰走出山洞,看向立于洞口外的陌箋,指責道:“一路跟随,你到底想做什麼?”
妖修五感不錯,陌箋也沒有刻意隐瞞,被發現也不算什麼稀奇事。
陌箋不走心地回答:“若說我隻是路過……”
熊戰毫不客氣地打斷她,“騙誰?”
“騙你啊。”語氣極其自然。
熊戰:“……”
陌箋盯着對方明明氣急卻又因拿她無可奈何隻能隐忍的模樣,覺得實在有意思,之前都沒發現這熊妖也能如此好玩。
她見熊戰确實被氣得狠了,才慢慢道:“自己離開的,還是避禍走的?”
以訓練營的行為來看,熊戰重傷沒被趕走,那也不會等它傷好了再趕走,隻能是别的原因。
熊戰沉聲反問:“有區别?”
陌箋答得理所應當:“當然有。”
這兩者關系着熊戰對赤狼軍的後續知道多少。
熊戰:“……”
它不欲與陌箋多說,擺出了拒絕交流的态度,轉頭往山洞裡鑽,“滾吧。”
陌箋伸手按住熊戰毛茸茸的臂膀,阻止它離開,“隻要你能回答我一個問題,我便如你所願離開。”
熊戰從偷襲失敗開始便知道它其實沒有多的選擇,現下陌箋輕易制住它也令它更加清楚這一點。
“你是何時離開訓練營的,為什麼離開?後面有回去過嗎?”
“這不隻是一個問題。”熊戰側身,斜着眼睨她,“況且,你憑什麼覺得我會乖乖回答?”
更何況,他們之間還橫着一個殺兄之仇與重傷奪位之恨。
陌箋并不在乎熊戰說的那些,她隻知道妖修奉行強者為尊。
“還以為你早已認清現實。”陌箋捏得指骨咔咔作響,“你打不過我,除了回答,沒有别的選擇。”
進階前她能輕易打敗熊戰,進階後更是如此。
熊戰沉默下來。
陌箋也不催,隻是看着它,直到它開口。
“你走後我就離開了。”熊戰補充道,“那裡無法讓我變強,更無法打敗你。”
“說謊。”陌箋一語中的,“若要尋仇,方才你就不會一擊不中立即收手。那些話騙騙自己也就得了,不必拿來騙我。”
她不好騙的。
熊戰擡爪猛地掃向陌箋,卻又被立即制住。
它惱怒道:“那又如何?!”
“對,我是在離開的原因上撒了謊,可那與你無關,你憑什麼管?!”
陌箋知道不能把它逼太急,微微颔首,順着它的話道:“有道理。”
“我偷溜回去過。”
陌箋示意它繼續說。
熊戰道:“聽聞花老祖死了,連屍體都找不見,訓練營分出一批妖過去搶地盤。”
“後又聽說赤狼妖帥被一劍修捅死……噢,那劍修還有同夥,據傳厭離妖帥與其是一夥的。但也有妖說那是人修假扮的,真的厭離妖帥早就閉關了。”
“妖帥死後訓練營就亂了。我回去時隻看見遍地血迹,獅一都被掏了妖丹挂在營門口。”
訓練營徹底亂了,妖也全都散了。
秦暮有碧晴在旁不太需要擔心,但陌箋還是問了一嘴:“青暮呢?”
“沒看到。”
陌箋确認熊戰這回說的都是真話,但也不妨礙它在其中有停頓之處,或許隐瞞了什麼。
“你隐瞞的内容與我們有關嗎?”
這個有關,包含了陌箋白瑞秦暮豐漓碧晴。
熊戰略微懵了一下,才回道:“……沒有。”
是實話。
陌箋收手後退幾步,“謝謝你的‘盡心’解答。”
熊戰很不喜歡陌箋這語氣,“那你可以滾了吧?”
陌箋提議道:“做個交易吧。”
熊戰率先拒絕:“我不認為我們之間能達成什麼交易。”
“先别拒絕,這對你來說不一定是壞事。”
陌箋取出三顆能暫時化形的易容丹與離開鐘乳石洞時在水中采摘的鏡中花若幹。
鏡中花藥性中庸,喜食靈氣,但碾碎後是很好的療傷藥,對妖修軀體也能起效。
“易容丹,可暫時完美化形半月。鏡中花,碾碎後可以療傷。”
陌箋道:“遇見青暮他們就告知一聲,就說阿錦沒事,讓他們不必管我,徑直回家即可。若沒遇見,就不必帶話了。”
回家,自然是指回千霧宗。
熊戰半信半疑,“就這樣?”如此簡單?
陌箋問:“如何,交易嗎?”
熊戰不傻,送到嘴邊的肉豈有不叼之理?
它一把奪過陌箋手中之物,“沒見到可不是我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