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這小狼妖成為手中棋子,需要一段很長的時間。
陌箋本也沒有将希望寄托在它身上,隻當是心血來潮,順手埋下一顆即将發芽的種子。
派得上用場固然好,派不上也算在意料之中。
況且,就算它真能派上用場,也不知得等到多少年之後。
當務之急是湊巧要開始的赤狼宴會,時間正好在幾日後。
若是洛錦無礙,這宴會将是洛錦最好的機會。
但是,要如何才能混進赤狼的私妖底盤?
陌箋看向豐漓,既然他裝得了厭離一次,未必裝不了第二次。
以豐漓的本事,即使暴露也可以全身而退。
那她能僞裝成厭離妖帥的下屬嗎?
陌箋道:“豐漓,厭離妖帥是什麼樣的妖?”
眼下情形與厭離是什麼樣的妖有何關系?
豐漓沒想明白,但他還是回道:“……鳳凰後裔?”他摸不準陌箋想知道什麼,回答得有些不确定。
聽見豐漓的回答,陌箋微怔。
豐漓不是路遠千盞司衍,更不是秦暮洛錦,她問得如此省略,他可能無法理解她的意思。
畢竟沒有朝夕相處多年,無法做到心意相通。
陌箋在桌前坐下,再道:“厭離平時出行可會攜帶下屬?”
“還有,這赤狼宴會,厭離能否出席?”
陌箋這次問得足夠詳細,豐漓順着她的意思思索片刻,他若能僞裝厭離,能否跟随着參與赤狼宴會。
理解意思是一回事,但……
豐漓搖頭,“據傳厭離喜獨行,即便不請自來,也從不會帶任何妖在身側。”
陌箋陡然想起路上遇到的那隻孔雀妖,穿着豔麗又與豐漓同屬一個陣營,她問得有些委婉,“那位厭離也喜歡打扮得……同那孔雀妖一樣别出心裁嗎?”
所以孔雀妖見到豐漓這樣的“厭離妖帥”時才會格外震驚,似乎超出了它平日的認知。
這是相當委婉的說法了。
豐漓微微失神,别出心裁?怕是想說花枝招展吧?
他低了低頭,視線落到桌面上,将桌面紋路用目光一寸寸描摹,“不,他喜紅衣,正紅色。”
紅衣啊……陌箋倒是有些難以想象豐漓穿紅衣僞裝厭離的模樣,他似乎更适合淺色一些。
既然豐漓就算扮成厭離夜無法帶她入内,那她隻有另尋他法。
陌箋想起了一個名字,紅綢街。
“小瑞。”
陌箋輕喚一聲,隐于暗處的白瑞立即上前,“哥哥。”
陌箋道:“随我去紅綢街一趟。”
白瑞眨了眨眼,沒問原因,徑直答了聲:“好。”
豐漓這回倒是跟上了陌箋的思路,但有些詫異,“……你不會是打算去紅綢街當助興小妖吧?”
無論是獻舞還是奏樂,豐漓實在很難将陌箋與這兩個詞聯系到一起。
而且,他若沒有記錯,紅綢街均是女妖。
陌箋接收到豐漓的詫異,轉而詢問他的意見,“這條路行不通?”
豐漓比她更了解極西和極西的妖修,他的意見有參考價值。
豐漓倒是沒有說此路不通,隻是提醒她:“紅綢街沒有男妖,沒有例外。”
所以屋外那隻小狼妖就算長得再好看,那攤主也沒有将它賣去紅綢街。
男妖女妖能有多大區别?她也并非不能裝成女妖,但……
觸及豐漓烏黑的眼眸,陌箋心下警醒,以哪種身份僞裝成紅綢街女妖,她得仔細考慮一番。
在這霧極,她一直以男修身份行走,去掉掩蓋真實性别的朱砂法寶固然更貼紅綢街妖修的性别,但有被察覺她真實性别的風險。
豐漓腦子還算好使,可能瞞不過他。
她的真實性别也勉強算是個秘密。
與其将秘密展露出來,再寄希望于對方肯守口如瓶,不如從一開始就藏得嚴嚴實實,不給任何公之于衆的可能。
陌箋确定,她不會取下朱砂法寶,但如此算來……隻剩下“男扮女裝”一條路。
陌箋看向白瑞,後者同她一樣戴着面具,隻留一雙獸瞳。
術法幻形在高階妖修面前有風險,她可不想一個照面就被赤狼發現不對。
那直接穿女裝……可能行?
陌箋道:“妖修如何辨認性别?”按照氣味或者什麼的嗎?
白瑞從沒想過這種問題,有些不解地回答:“低階一點的可以靠氣息,高階的……看穿着或長相吧?”
高階妖修靈獸能随心收斂自身氣息,旁的妖根本無法看穿。
陌箋這才想起白瑞似乎從未在意過誰的性别,對他來說性别并不重要,所以才會因為喜歡她和她的臉而以男身化出她的模樣。
其它妖修應該也是白瑞這般,無法辨别性别時選擇用眼睛看。
倒是她多慮了。
陌箋在法寶的僞裝下化為男性,嗓音身形趨于變化更接近中性,身高也不比普遍男修低,但容貌沒有更改。
她若穿上女裝,隻要不被徹底探查,很難發現性别不對。
陌箋道:“如此看來,我與小瑞取了面具再換上女裝,應不會有妖發現我倆的性别。”除非扒了他們所有衣物徹底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