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自宗門飛出,目的地正是陌箋端木集所站之處。
陌箋抛側身看向姗姗來遲的五名築基弟子。
四男一女,其中三人身穿劍袍,五人中唯一的女子翠裙飄飄,标準的靈草峰出身。
三個築基期大圓滿,兩個築基後期。
五人都很年輕,洋溢着少年人的年輕氣盛與足以傲視同期的傲氣。
不用問便知他們便是杜賀口中的同伴,也是宗内築基期數一數二的佼佼者。
端木集見幾人匆匆趕來,皺起的眉頭稍微松開了些。
陌箋以神識隐秘探查到這幾人骨齡都很年輕,暫時未能做到收斂這種傲氣。
五人跳下飛劍,朝陌箋與端木集行了禮。
斷劍峰千機峰各兩人、靈草峰一人,陌箋忍不住感慨人多還是有好處的,這種時候她就沒法期待會有弟子來自思道峰。
抛開斷劍峰不說,千機峰兩人一個道修一個劍修,劍修那個還是築基大圓滿,聽他同伴的打趣,似乎這個劍修還是掌門師兄很看好準備正式收入門下的弟子。
至于杜賀口中的“少寰”全名為池少寰,築基大圓滿修為,無論是報道還是行禮都是他出來打頭陣,顯然這幾人的核心人物就是他。
劍意外露,鋒芒無比,應當是個實力不俗的劍修。
考慮到端木集與這幾人比較熟,他們交流更加方便,陌箋就僅在見面打招呼時說了話,其餘時候都在旁聽,順便觀察這幾人。
而天魔宗那邊也出奇地沒有打斷他們,任由他們交談。直到端木集幾人重新将注意力放在空地中央的時候,他才冒了出來。
杜賀還在出戰中所以沒過來與夥伴叙舊,晏無秀即使看到來了幾個一看就有些真材實料的築基修士也不為所動。
他仍是單手支着下颚百無聊賴的模樣,唇角慢慢綻出一抹笑,“甲七,别讓我失望。”
一個蒙着臉隻能隐約看出是少年身形的黑衣人從隊伍中走出,此人在晏無秀面前單膝跪下,靜如死水的眼在望向晏無秀的時候才有了一絲亮光,眼中微微漾開一絲波紋,聲音略低似是男性,“甲七領命。”
晏無秀挑中的甲七走向杜賀,步伐緩慢,卻極輕極穩,“天魔宗甲七,請賜教。”
沒有多餘的話,他不等杜賀回話就腳尖一點繞了個圈貼向了杜賀身後。
杜賀是劍修,反應再靈敏不過,甲七還沒近身,杜賀手中的長劍就自背後一擋。
隻聽“叮”地一聲,劍身微顫,衆人這才看清了甲七手中的武器,一柄長約三寸的匕首,寒光凜凜,鋒利無比。
一擊不中,甲七并不戀戰,他迅速撤離,在距離杜賀三米開外的位置站立,左手背在身後,呼吸輕緩,幾近于無。
甲七的路數不同以往修士,打得杜賀稍稍有些反應不及,但他很快就調節好自身,長劍置于胸前,既是防禦,又是進攻的起手式。
兩人對峙不過兩息,複又同時向前,劍光率直,匕首蜿蜒,兩相交錯總會發出“叮”“叮”聲響。
杜賀的戰力在同階之中應算不錯,但和這個施展鬼魅身法專司刺殺的甲七相比,略遜一籌。
陌箋從你來我往的兩人看向場外的晏無秀,甲七,那是否還有甲六乃至甲一?
果然,杜賀很快就被神出鬼沒的甲七劃傷。
差點被一匕割喉的杜賀動作利落地側身後退,甲七眼見着取不走杜賀的性命,匕首向上一挑自杜賀左下颚向上劃過,堪堪在觸碰到左眼之前被杜賀逃開。
鮮血順着臉頰往下滴落,杜賀沒有去捂傷口反而以防禦的姿勢盯着甲七,快速道:“我認輸。”
他不是甲七的對手,沒必要将自己的命搭進去。
更何況,他輸了也還有少寰他們在呢。
晏無秀見着杜賀沒死隻是破了相,他略微挑眉,看向了原地站立的甲七。
甲七自知惹了主子不快,隻握緊了手中匕首,盯着漸漸走回去的杜賀背影,眼中跳着難以名狀的光。
下一個,應用血來洗禮。
杜賀走回陌箋二人面前,先是道歉說他能力不足,再側頭去看池少寰等人,“交給你們了。”
千機峰的那名劍修弟子走了出來,“兩位師叔,千機峰符蒼請戰。”
端木集點頭後,他一步步走上前去。
杜賀臉上的鮮血還在流,滴得他劍袍左側盡是紅痕,朵朵紅梅在劍袍綻開。
出自靈草峰的靈蒹伸出左手捏住了杜賀的下巴讓他仰頭,右手舉着瓷瓶往他臉上傾倒白色的粉末,“别動。”
态度強硬得陌箋偏頭看過去,原來并非是她錯覺,靈草峰出身的弟子都挺有個性。
杜賀被靈蒹捏得吃痛,老老實實地仰着頭任由靈蒹上藥卻不吭聲。
倒是靈蒹還以為陌箋是在好奇她手中的瓷瓶,一邊上藥一邊問道:“陌師叔對複元丹的粉末也有興趣?”
複元丹常用于口服,碾成粉末對外傷也有不錯效用。
陌箋笑笑,不置可否,“我倒是對能煉制六品丹藥的更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