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卒得到命令,恭敬的行了個禮,轉身替白傑打開了枷鎖。
隻聽“撲通”一聲,白傑癱軟無力的身子一整個跌倒在地。
他躺在冰冷地面上,鮮血浸染了衣衫,傷口深可見骨,令人觸目驚心。白傑的指骨處血肉模糊,仿佛被什麼重物碾壓過,骨頭裸露在外。李示從懷中掏出一瓶毒藥,丢在地上,藥瓶與地面清脆的撞擊聲回蕩在空寂的牢獄中,位置明确般滾落在白傑胳膊邊。
“攝政王,這瓶毒藥是太後娘娘特意為你準備的。”
白傑吊着一口氣,趴在地上,喘氣聲低弱,每一次上下起伏都撕扯着白傑遍布的傷口,讓他痛上加痛。
李示明晃晃的暗示:“你應該知道怎麼做,畫押罪狀書,然後喝下毒藥自戕,體面死去。”
白傑不語,淩亂不堪的發絲遮擋住他的臉,看不清表情。
李示頓了頓,壓低嗓子,半蹲着靠近白傑身側說。
“你要願意承認下罪責,興許……太後娘娘會網開一面留陛下一命。”
“如何……?”
白傑緘默不言。
對于将死之人,李示難得有耐心,他也未有不耐煩,隻是輕輕一笑。
“攝政王,你何必如此,不管你今日是否畫押,你都必死無疑。”
他裝出一副好心苦口婆心勸說。“隻要你簽字,我便保證,陛下不會死,并且會給他一個新身份,讓陛下遠離京都,過普通百姓的逍遙生活。”
話畢,他偏頭“嗯~?”一聲。
得到的依舊是白傑的沉默。
李示深吸一口氣,直起身子,臉上挂着笑容,對身旁的獄卒揮了揮手,開口道。
“拖下去。”
獄卒接收指令,兩人架着白傑的兩隻胳膊朝牢房深處拖行。
白傑雙腿癱瘓般沒有絲毫動靜,隻有順着拖行軌迹留下鮮紅的血迹。
兩名獄卒毫不客氣的把白傑當做垃圾般丢進牢房角落。
極大的沖擊下,在沉寂的牢獄裡,除了白傑吃痛的“悶哼”聲,便隻剩下清晰無比骨頭斷裂的咔嚓聲傳來。
受刑的地方與關押白傑的牢獄連為一體。
兩名獄卒把白傑丢進去後,便轉身離開,把鐵門鎖上。
身後的李示,不知何時移身到了左側坐在木椅上休息的張啟身旁。
隻見他嘴角上揚,挂着溫柔的笑意,俯身湊近在張啟耳邊,小聲嘀咕什麼。
叮囑完後,面無表情的張啟升起一抹笑容,對眼前的李示點頭微笑。
随後,李示把張啟手中的藥瓶拿過,收在了自己身上。
他直起腰,在轉身的一瞬間,面中的笑容也随之消失不見。
他全程冷漠無情的盯着蜷縮在一團瑟瑟發抖的白傑,大步向牢門口走近。
觀察到白傑意識清醒,他伸出手,獄卒立刻上前接住李示手中舉起的罪狀紙。
他眼神兒瞥了一眼地面上沾血的藥瓶。
另一名獄卒畢恭畢敬的趕緊撿起裝滿毒藥的瓷瓶,用布衣擦了擦,幹淨後才讨好的笑着舉起雙手遞給李示。
李示隻是淡淡的掃了一眼,并未接過藥瓶,獄卒也識趣的把手放下。
内心忐忑的站在一邊等待命令。
李示提着嗓子,語調冷冰,“想好了,就畫押,别連累其他人。”
他補充道:“皇帝的死活,在你一念之間,隻要你認罪畫押,太後便可以饒陛下一命。”
“如若你不認罪,那結果不會好半分,你依舊要死“為何不死得其所一些,至少你自願認罪後,還可以保下陛下的性命。”
李示滔滔不絕的勸慰,隻因拿到攝政王認罪書,才可以有充分合理的理由收編攝政王私下的一切。
他們需要有合理的借口讓天下人信服,讓朝堂站隊攝政王的黨羽閉嘴。
李示正還要開口說些什麼,白傑愣愣的點頭打斷了他的言語。
他也看懂了白傑的意思。
白傑最終還是妥協了。
李示唇角的陰笑若隐若現,他揮手示意獄卒把罪狀紙拿給白傑。
正當白傑要畫押時,李示開口打斷:“攝政王,在認罪書上寫你的名字即可。”
話畢,獄卒從腰間抽出筆遞給白傑。
白傑把停在半空中的手,縮了回來,他無視眼前的筆,把食指放進嘴邊輕咬一下。
鮮紅血水從指腹湧出,他二話不說,在一張張認罪紙上寫上自己的名字——景澤。
景澤這個名字,是太上皇給他取的,希望孩子将來能夠成為傑出的人才,前程似錦,光明磊落,生活順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