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決耳邊突然安靜下來,他停下猛向前沖的腳步,回頭一看,齊安已離他八丈遠,隻留下一個模糊不清的背影。
他無奈的搖了搖頭,歎了口氣,便繼續向宮外趕去。
沒等他出宮門,一名婢女攔下他,行禮道:
“尚書大人,太後娘娘有請”。
鳳鸾殿
魏決跟着婢女向太後寝宮移去,心髒七上八下的胡亂搏動。
每走一步腳底就如被火烤般滾燙,他四處張望走的很小心翼翼。
一進門,太後臉色陰沉的端坐在金椅上。
魏決連忙跪下俯身請罪:“太後娘娘,臣無能,未能勸說皇上與瑛瑛公主聯姻”。
太後聽到這就上了火氣,重重把手中釉瓷茶杯摁到桌子上。
“嗙?”一擊,金桂茶水晃蕩少許,灘在桌角邊,水沿着桌腿向下滑,直沖下地。
太後睨視跪地的魏決,厲聲罵道:“沒腦子的東西!”
“哀家有吩咐你去勸皇帝與公主聯姻嗎?”
魏決輕皺眉心,低着頭不敢擡,一頭霧水,眼底的不服氣暗潮洶湧,試探問道:
“太後娘娘,您先前吩咐微臣一定要讓皇帝與公主聯姻,微臣一直在盡力完成這件事。”
魏決停頓片刻,狠狠咬牙,忍耐心中的不滿,最終還是下定決心開口說:
“太後娘娘您說宮裡乏悶,讓微臣的女兒在宮裡陪你解乏,還答應微臣隻要讓皇帝與公主成功聯姻,便讓女兒回家看看,微臣便盡心盡力為太後娘娘辦事。”
“臣不知做錯了何事。”
“請太後娘娘責罰!”
魏決說的很委婉,明眼人也看出來了,太後拿魏決的女兒要挾他為自己辦事。
太後沒想到魏決還敢頂嘴,她冷笑一聲,不停的上下打量着像狗一般匐在地面的魏決。
她撇撇嘴,對傀儡的忤逆和質問極度不悅。
太後随意的把玩着手心的荷包,上面繡活略顯稚嫩。
兩棵松柏樹,一大一小,蜻蜓點水,墨綠深棕做樹,蔚藍為底,暖黃映陽。
真是一幅彌漫童心的配圖。
太後掃了一眼魏決,捏緊手心荷包,陰陽怪氣的問。
“尚書大人,這是對哀家不滿,在責問哀家?”
以女兒為挾替,太後的手段不算光明磊落!
魏決許久都活在脅迫下,苦楚無處訴說,今日盡心盡力為完成太後吩咐的事又受夠了氣。
結果罵他沒腦子,女兒也許久未見!處像看狗一般看他的太後。
“太後娘娘,臣不敢,請太後娘娘恕罪,再給臣一次機會,臣願為太後娘娘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魏決額頭皮肉濺出鮮血,把剛剛磕頭的範圍染紅。
太後也懶得和不值得的人多廢話,一個棋子,一條狗罷了。
讓他待在這裡久了難免讓皇帝疑心。
太後把荷包丢給魏決,像丢垃圾一般,嫌棄的微微皺眉,身邊婢女雙手遞上一條紫色絲巾。
太後撚起絲巾擦了擦剛剛碰過荷包的手,對魏決直言說道:
“今後沒有哀家的指示,不要擅自做主”。
“讓你撮合皇帝與公主是先前的事,不是哀家現在的想法”。魏決撿起掉落在手邊的荷包,緊緊攥住,視如珍寶的盯着荷包看了又看,從始至終都未擡頭正眼瞧一眼太後。
他垂着頭咬牙切齒的表情,太後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