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疑惑在她的心中盤旋已久,收到木劍的時候隻覺得歡喜,未曾多想,但後面的時日裡她總是覺得不對,師姐在宗中出了名的淡漠,為何會三番兩次地幫自己,又為何願意頂着衆議收自己進照影峰?
傅離染默然片刻,卻道:“你當時從未問過這些。”
“可我現在想知道。”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傅離染目光微凝,半晌,淡聲道:“溯陽果我已經交給蘇峰主了,她會煉出丹藥,到時你記得服用。”
完全不相幹的話題,紀時钰微微一愣,師姐在回避她的問題,為什麼?
傅離染沒管她的反應,直接道:“天色已晚,你回房休息罷。”
紀時钰動了動唇,最終沒再揪着那個問題不放,低低應了聲“好”。
回到寝屋後,她躺在床榻上,外頭的幾縷月色透過窗沿,星星點點灑在屋内,紀時钰望着月光,心中逐漸漫上幾分失落。
她不明白師姐為何不願告訴她真實原因,但能肯定的是,師姐不會害她。
紀時钰輕輕歎了聲氣,多想無益,她閉上眼,緩緩入睡。
翌日清晨。
瑰麗的霞光漫染天際,古樸的鐘聲響起,照影峰的學徒開始新一日的修行。
紀時钰一早便站在傅離染房間前,她猶豫片刻,輕輕敲了敲門。
半晌,裡面沒人回應,紀時钰手放在木門上,稍稍一推,門便開了。
她沒進去,站在門口也能看出房内空無一人,看來師姐已經去閉關了。
見狀,紀時钰重新關好門,向試煉場走去,她原本打算問問師姐四峰比試的事,現下師姐已然閉關,她隻能去問雲燼遲。
雲燼遲任照影峰的教習師姐數年,對于各峰比試的情況定然很清楚,這般想着,紀時钰很快來到試煉場,正好瞧見雲燼遲在指導其她學徒劍術。
她們用的均是玄鐵劍,相較于木劍,玄鐵劍更需要掌握好力度,不然容易誤傷。
紀時钰待在旁邊看着她們練劍,片刻後,認出她們所練的是“流雲十一劍”的後幾招。
當初她依照劍法書隻練會了三劍,正好此時觀摩學習一下。
劍氣淩厲,招式流暢整齊,顯然是練得熟練于心,紀時钰認真地盯着一招一式,她進宗時便聽人說照影峰的實力強于其餘三峰,現下在照影峰修煉一段時日,她算是明白為什麼了。
峰上的各位師姐無一不刻苦修煉,而且不論天資高低,修為深淺,雲師姐都會耐心地一一指點,不似其它峰那般,隻關注天資聰穎的學徒。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她們逐一演示了剩下的劍招,雲燼遲凝眉看着,稍一點頭。
“紀師妹,你在這待了有一會,是有什麼事嗎?”雲燼遲扭頭望向她,語氣溫和。
紀時钰走近,揚唇笑了笑,“雲師姐,我想問一下有關四峰比試的事。”
得知她的意圖,雲燼遲點頭“哦”了聲,随即道:“離下次各峰比試還有四年,作為照影峰今年新收的學徒,到時你得上場,确實該開始擔心了。”
“雲師姐别打趣我了,”紀時钰有些無奈,頓了頓,遲疑地問,“修煉到何等境界才能有九成勝算呢?”
雲燼遲沉吟片刻:“說是四峰比試,其實未名峰和落月峰的整體實力遠遠不及我們,主峰的位置,是星沉峰在和我們競争。”
聽完這話,紀時钰微微點頭,星沉峰的實力也不容小觑,特别是姜汐晝接管峰上所有事務後,似乎将星沉峰上下都整頓了一遍。
雲燼遲又道:“照影峰連續幾年都不曾收學徒,因此前幾年我們和星沉峰并未正式比過,主峰的位置也一直未定,但這次……”
她摸了摸下巴,繼續道:“但這次姜汐晝一定會抓住機會讓星沉峰勝出,而且,南宮儀自小在南宮家學習術法,無論是在劍道還是在靈力的控制上都有基礎,紀師妹,你至少要與她境界持平才行。”
這麼說,隻有達到結丹期才有一定的勝算,紀時钰沉思半晌,應道:“嗯,我明白了。”
雲燼遲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不用擔心,傅師姐閉關前給你留下了各類古籍吧,練好上面的劍招就行,若是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随時來問我。”
聞言,紀時钰心中一暖,恰好旁邊的一名學徒過來向雲燼遲讨教問題,她不便再打擾,輕聲示意後就離開了。
回到寝屋,桌上擺着一大摞古籍,紀時钰拿起最上面的一本,是新的劍法書。
翻開第一頁,她開始靜心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