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争吵的兩人被吓了跳,連忙給她遞紙。
“姐,你沒事吧?”有鹿擔憂地給她拍拍背。
林瑤擺擺手,小臉被嗆的通紅:“沒……沒事。”
…
晚上八點左右,當天的拍攝結束,林瑤換下拍攝的高定服裝,坐上團隊安排的保姆車回了酒店。
酒店離拍攝地不過幾公裡,沒幾分鐘就到了。
因為是私人海島,不對外開放,本就具有一定的私密性,所以《Rose》的拍攝并不用過度考慮偷拍現象的發生,隻用和酒店協商好保密問題,以及管控好自己帶來的團隊。
抵達酒店,林瑤下車,恰好看見有行人從酒店旋轉門中出來,下意識拉了下口罩。
都是男士,西裝革履,一絲不苟,一派精英的裝扮。
僅有為首的男人未着正裝,在鎏金大門折射出的幽藍光暈下,他白色襯衫外的淺灰羊絨衫泛着溫潤的光澤。他捋了下袖口,因為身側人的話唇角微微揚着,這番松弛的姿态,又難掩與生俱來的清貴。
林瑤沒想到中午才被提起的人,此刻竟毫無預兆地出現在眼前。
許是她目光忘了遮掩,人群裡有人率先察覺到了異樣,朝她望來。
這番動靜自然驚動了所有人,包括正側耳傾聽别人說話的陸則行。他轉頭,目光循着衆人視線看去,平靜如水的眼眸在觸及某道身影時有了細微變化。
有鹿并沒有見過陸則行,發現那麼多雙眼睛看向這邊,不由緊張起來,連忙作出防禦狀态。
不會被認出來了吧?
雖然這行人看着身份尊貴,為首的先生模樣更是不俗,也沒法讓有鹿松懈下來。
就這麼一會兒功夫,有鹿發現那位似乎是衆人中身份最高的男人,同身邊的幾人低聲示意了下,衆人便往林瑤的方向又看了眼,随即就離開了,隻留下那位先生和身邊紳士儒雅的管家。
暮色漸濃,男人就站在酒店門前,英俊的面龐溫潤如玉。
有鹿更緊張了,下意識扶住林瑤的手臂:“什麼鬼,他不會是在等我們過去吧?”
不是好像。
他就是!
“沒事。”林瑤安撫道。雖然自己也莫名緊張,好在能繃住,神情裡看不出來什麼,踩着高跟往前走。
她身邊除了有鹿,還有酒店剛派來迎接的禮賓。
待走到酒店旋轉門前,林瑤收住腳步,望着男人在燈光下越發深邃的臉,口罩下的小臉揚起明媚的笑,很是規矩地打招呼:“又見面了,陸先生。”
燈光落向兩人,在大理石地面上打出兩道深深的暗影。
“林小姐。”
像是熟人間的語調,他低沉的嗓音恰到好處的松弛,令人不自覺放松,眼裡浮着淡淡笑意:“很意外,能在這裡碰面。”
林瑤聲音很輕:“我也沒想到……”
柏叙看向一臉茫然的方有鹿,用眼神示意了下,有鹿收到暗示,這才猶豫着退到邊上。
雖然确定了林瑤和人認識,她也沒有徹底放松警惕,目光環視四周,生怕被人看到林瑤和男人交談的畫面。
柏叙注意到了,不由失笑:“你放心,我保證這裡不會有任何人敢偷拍林小姐。”
有鹿狐疑地看他:“你怎麼保證?”
“聽說過一句話麼?”
“什麼話?”
他說:“金銀鋪路處,十難九渡。”
有鹿瞪圓了雙眼:“啊?什麼十男九賭?”
“……”
看出對方确實沒有裝糊塗的痕迹,柏叙有片刻的沉默,然後用最通俗易懂的話:“錢能解決大部分問題。”
有鹿:“……”
萬惡的資本家。
-
林瑤戴着口罩,其實沒想到陸則行能一眼就把她認出來,還是在晚上,隔着段距離的情況下。
“來這邊工作?”他問。
林瑤點頭,然後問:“您呢?”
她聲音裡帶着生疏,卻又是完全沒有技巧的回問,半點不像名利場混迹多年的圓滑大明星,反而更像是鄰家小姑娘。
男人尾音裡裹着淡淡的溫度:“我也和林小姐一樣。”
“好巧……”話剛出口她就後悔了,這都什麼尴尬語錄。
陸則行笑了下。
林瑤拽緊包袋,素白的手指不自覺收攏:“那您什麼時候走?”
“還不确定。”
不确定?
那就是随時都有可能走了。
林瑤大概算了下自己這幾天的時間。因為拍攝緊迫,她每天需要五點起,八九點結束拍攝,白天行程安排的很緊湊,根本沒有私人時間,晚上又不适合。
林瑤糾結地皺了皺眉。
陸則行将她為難的神色收進眼底,保持着合适的社交距離,主動開口:“有事找我?”
林瑤也沒矯飾否認,不好意思地道:“是有點事。隻是我白天都忙,騰不出時間,您現在想必也有事。”
看他剛才的樣子,應該是要和人外出談事。
現在他特意留下來和自己打招呼,不過是他的禮貌周全,總不好再讓他在樓下等着,她跑回房間把東西拿下來。
陸則行眼裡閃過笑意,垂眸看了眼腕表,是沒有半分冒犯意味的冷靜建議:“十點左右我回酒店。如果林小姐不介意,可以帶着助理來我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