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柳絮輕笑一聲：“你是想問我們之間是否清白？其實陳柳都不在意，兄長也沒有必要在意。”

聽到韓柳絮這樣說，劉彥希壓制心中怒火，讓自己盡量和顔悅色：“你終究是要在陳家站穩腳跟的，陳柳确實離經叛道，但不是你不守規矩的理由。”

“其實來的路上陳柳和我說了很多，我都不記得了，我就隻記得我問過陳柳，問他娶了我，日後若是遇到了喜歡的娘子，是要那個娘子做妾嗎？”

聽到這話，劉彥希知道韓柳絮這是在說小師妹。他忍住沒有發作，看着韓柳絮，看她能說出什麼話來。

“陳柳說他和白桓不一樣，他說他是要成就一番偉業的人，不會拘泥于兒女情長。”

韓柳絮勾起嘴角一臉嘲諷：“所以是什麼樣的偉業呢？兄長，你既然想要和陳家聯姻，能不能告訴我他要成就什麼偉業？”

劉彥希看着韓柳絮，他感覺臉上的青筋直跳。

“我這一路上看到逃難的人，他們背井離鄉隻為能有一處安全的地方，沒有戰争，賦稅少一點。”

“所以你們要成就的偉業，是要這些人吃飽穿暖嗎？我看到大冬天這些人衣不蔽體，每天晚上都會有人凍死。”

“我看到他們為了能活下去，易子而食，甚至殺了那個身體最弱的。因為他們不想餓死。”

“我看到契丹的士兵在街上橫行霸道，卻無人敢管。因為他們的皇帝是個兒皇帝。”

“所以，陳柳要成就什麼樣的偉業？”你想成就什麼偉業？

劉彥希坐在韓柳絮的對面，不耐煩道：“這些和你有什麼關系？你要做的是乖乖待在家裡，等着嫁給陳柳。”

“然後就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在家相夫教子？”韓柳絮反問。

“有什麼問題嗎？”

韓柳絮搖頭，眼眶含淚：“沒有，我剛剛來到這的時，沒有問題，那個時候我可以為了活下去，做很多事，即便違背本心，即便突破我的底線。”

“可現在不一樣，我知道我做什麼都不會回去了，所以我不想委委屈屈苟活下去。”韓柳絮坐在劉彥希的對面。

劉彥希現在很後悔，早知道那個時候就應該讓陳柳将韓柳絮直接帶回來，她和白桓這一路生出了感情。想到這裡，他恨不得殺了白桓，但韓柳絮還沒有點頭，若是逼急了，鬧出了動靜也不會好看。

“就為了白家那小子，你連家都不要了？”

“不是我不要家，是你這個兄長不想要我這個妹妹。”韓柳絮忍住眼淚，看着劉彥希的眼睛，“以你現在的實力，想要将妹妹接回家很簡單。可你沒有，你任由你的妹妹在外漂泊，九死一生。”

“你這個兄長在做什麼？争權奪利。”

“你就這麼看我？”

韓柳絮看到劉彥希的臉上無喜無悲，歎了一口氣說：“所以在兄長的眼裡，我是什麼人？”

“你自然是我妹妹，隻不過是白家的那小子蠱惑了。我妹妹不是你這樣，你不乖，我很失望。”

韓柳絮忍住不讓眼淚流了出來，聲音有些哽咽：“我其實很後悔，我也恨我自己，我怎麼是一個這樣擔心懦弱雙标的人。從那之後，你就變了，看我的眼神變了。”

“你恨不得殺了我，恨不得我去死。”

聽到這樣的聲音，劉彥希不自在地問：“在你的眼中，我就是這樣的人？劉芷蘭，我是你的兄長，你竟然這樣想我，你的教養呢？”

“教養？”韓柳絮呵呵笑了起來，“劉彥希謊話說久了，你就連自己真是的樣子都忘了，我們有教養嗎？你真當你是貴族啊？”

“你也沒比我好多少，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為了權利往上爬的樣子，你還記得小師妹的樣子嗎？我是對不起小師妹，我很自責，但我不希望她去死，我希望她能活下來！”

“那件事後，我和她說過很多話，我能察覺到她想要活下去，她要忘記那件事，她要活下去。”

“但她還是自盡了，在和你的談話前，我一直都以為這是我的錯。是我不敢殺人，是我雙标殺掉欺負我的人，才導緻師妹自盡的。劉彥希摸摸你的良心，你從那個時候就開始……”

“啪！”韓柳絮被劉彥希扇了一巴掌，打偏了她的頭，也打斷了韓柳絮的指責。

“你沒與資格提小師妹，若不是你，若不是……”劉彥希指着韓柳絮的手指微微顫動。

韓柳絮扭頭看着劉彥希冷笑道：“是我害的嗎？是我。但，沒有你的緣故嗎？你應該和小師妹說了什麼吧！”

“住口！”劉彥希的面色漲紅，“劉芷蘭，你不要在這裡血口噴人！”

“你自己不要臉，就不要指責旁人，我看你真的是被白家的那小子迷暈了眼！”

“我沒有，我很清楚我現在在做什麼！”韓柳絮不想再小心翼翼了，那種日子太壓抑了，那不是她，她不是韓柳絮亦不是劉芷蘭，她是宋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