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桓沒有說話。
既然沒有說話就證明自己的猜想是對的了,她接着說:“他們沒有對你下死手,就說明你對他們很重要,你現在丢下我,還有可能活下去。”
白桓環在韓柳絮腰上的手更緊了,沒有松開,沒有說話。
在韓柳絮的眼裡兩個人現在是相互試探的關系,在對方的眼裡這兩個人該是一對“亡命鴛鴦”。
一隻箭直奔韓柳絮的脖頸,還不待韓柳絮反應過來,這隻箭就被白桓用刀砍斷。韓柳絮這個時候感覺臉上有些癢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臉上爬,她擡手擦拭卻看到了血,這血不是剛剛噴濺的,是自己的血。
是那斷刀。
也不知道傷口深不深會不會落疤。
對方真的覺得這樣是好玩的,韓柳絮就是他們的活靶子。随身攜帶的小型弩都上了箭,每隻箭都指向韓柳絮。白桓将韓柳絮抱在懷裡,轉身背對着弩。
“何必呢?白桓我和你不一樣。”也許我今天死在這裡就能回到自己正在的家了,又何必這樣死死地護住我呢?
“我們都不會死,我們一同去金陵。”
白桓的舉動更能證明他們心裡的猜想,幾個人不禁在心裡大罵狗男女。可是上頭有命,男的隻要活的,女的不重要甚至可以賞給他們。現在看來這個男人是打算和女的一起死,哪有這麼傻的。
韓柳絮看着他們放下已經舉起的弩,苦笑道:“是你不會死。”
白桓聽到這句話也苦笑,韓柳絮是聰明的。一時察覺不出,可是時間久了,她自然就悟出來了。
“你不好奇嘛?我兄長名為劉彥希,我卻叫韓柳絮?”說着推了推白桓,雖然力氣小,但他也松開了她。
白桓一愣,他沒有想到韓柳絮會這樣說。
那邊的人已經離開了,不知是什麼原因,也許是想到了晚上他們放松下來的時候再出現在他們的面前,就這樣一點一點的讓他們自己崩潰吧。
白桓不打算繼續聽下去,馬車還在,他抱着韓柳絮上了馬車,看着韓柳絮身上的傷口有些不忍。
“你忍住。”說着就就着箭劃開的口子撕開了她的褲子。
箭頭還在,因為剛剛的發力動作,傷口越來越大,越來越深。白桓拿出匕首在韓柳絮的腿上試了試。
他擡頭看着韓柳絮的眼睛說:“忍住。”話音未落,刀就已經刺入皮膚。
疼瞬間襲來,韓柳絮甚至都沒有力氣叫出聲。肌肉在這個時候緊繃,汗水淚水順着下巴滴落在白桓的手背上。
一隻箭就這樣拔出來了,止血上藥包紮,白桓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解決。
等他要将第二隻箭拔出來的時候,韓柳絮阻止了他。
“你不想……聽下……去?”韓柳絮的聲音十分微弱,似乎下一刻就要倒下去。
他擡頭看着韓柳絮,她面色蒼白,臉上濕漉漉的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淚水。于是咬着牙說:“你再堅持一下,處理完你身上的傷口我們快點離開這裡。”
語閉匕首又劃了下去,這隻箭又拔出來了。
“我……原名劉……芷……蘭。”
白桓要處理第三處箭傷的手頓住了。
“我祖……祖父……是……是劉仁……恭。”
第三處的刀就是在這個時候劃下去的,此時白桓聽不見韓柳絮的任何聲音,他擡頭看着韓柳絮,她現在已經昏迷了。
包紮好腿,又包紮好了腹部。
韓柳絮的身上有些涼,從馬車裡翻出一件幹淨的冬衣給韓柳絮換上,有找出一床棉被蓋在她的身上。
“韓柳絮。”
“韓柳絮!”
“韓柳絮!!!”
躺在那裡的人沒有任何反應,慢慢弱下去的呼吸告訴他,她現在很不好。
顧不得自己身上的狼狽,白桓立刻架着馬車離開了這裡。
駕着車還在回頭叫人:“劉芷蘭!”
回應他的就隻有馬蹄馬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