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桓站起來,一柄長刀在他的手中揮出了殘影,逼退打到不知幾人。剛剛身上穿着鎖子甲的那兩個人不隻是裡面身手最好的,而且還是幾個人的首領。他還記得那幾個人的體貌特征,那幾個人現在在韓柳絮的身邊。
被刺了個對穿的韓柳絮這個時候是真的沒有力氣了,躺在地上。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氣,看着天上的星星,月明,和家裡的沒有什麼不同。
現在她真的是挺不住了,來這裡這麼久,最近的幾年總是在作大死,現在老天終于滿足她了,她可能真的要死了。
和前世出了車禍躺在地上的感覺是一樣的,她能感覺血從自己的身體裡是怎麼流出去的,全身都疼,冷到顫抖。
韓柳絮殺死了三個人,他剛剛殺死了四個人,現在還能站着的就是站在韓柳絮身邊的這幾個人了。
不知道韓柳絮現在怎麼樣,她是醫生,知道怎麼醫治自己。白桓安慰着自己,他剛剛掃了一眼,韓柳絮現在還活着。
既然身上穿了甲,那利器就不起作用了,馬車被燒的支離破碎,一根一頭還帶着火的木棍被他拿起來。木棍上有火油,火即便是在白桓的揮舞之下也沒有熄滅。
火油連帶着火粘在其中的一個人的衣服上,鎖子甲被燒紅,緻使他的身上被燙傷。急忙的脫下衣服,帶來傷害的甲卻是一時半會是脫不下來了。
來的時候十個人,現在戰鬥力就隻剩下兩個半,白桓雖然受傷,但是現在看應該還能再堅持一會兒。看着白桓手中還在揮舞的火棍,與之戰鬥的自家兄弟,因為穿了甲,現在是絲毫不敢碰到那棍子。
久經沙場的白桓又豈會讓這幾個人近他的身?躺在他身後不知死活的那個女人,還有可能有有他們欺負。
最終男人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看着那兩個半人遠走,白桓終于松了一口氣。坐在地上喘着粗氣,他看向韓柳絮。
火快要燒到韓柳絮的身上,可是這個她好像沒有感覺到熱一樣,白桓這才知道不好。
沒有力氣的他隻好拖着韓柳絮遠離這個戰場。密林深處,寒風吹來,白桓都打了一個哆嗦,躺在地上,滿身冷汗的韓柳絮的情況隻會更糟糕。
他不知道韓柳絮是怎麼衆目睽睽之下從馬車上逃出來的,也不知道是怎麼偷偷地殺了一個人的,如果是他,絕對不會留在原地,那些人的目标不是她。
昏迷的韓柳絮不知道白桓這個時候,是以怎樣的眼光來看待自己,更不知道白桓看着昏迷的她,看了好久才說了一句:“笨。”
白桓還是堅持不住了,他躺在韓柳絮的身邊昏睡了過去。
就當他以為自己和韓柳絮會死在這裡時,他感覺到有人在拍自己的臉,在叫着自己。熱水被人捏住鼻子灌進來,熱流驅散了身體裡的寒意,他掙紮着睜開眼,看到一個身高體壯的黑臉漢子。
“人醒了。”黑臉大漢不知在和什麼人說話,而且說着就離開了。
這裡還是室外,他在一輛闆車上,身上蓋着厚厚的棉被。他坐起來,看向周圍,是一群大漢在做飯搭竈。幾輛闆車上各放了一個箱子,闆車上各有兩個大漢坐在上面,他們刀不離身,警惕的看着白桓。
這片空地就是昨天他們打架的地方,看樣子已經被這群大漢收拾好了,看不到一點點的打鬥痕迹。
也不知道是哪個镖局押镖的镖師們救了他。他身上的傷口被好好地包紮好了,衣服還是自己的衣服沒有換。
他忽然想到了自己身邊的韓柳絮,他問自己身邊路過的一個送飯的男人:“我身邊的人呢?”
“那小娘子是你什麼人啊?”問話的是剛剛守在他身邊的黑臉大漢。
白桓松開了手,看着黑臉大漢,回憶着韓柳絮身上的傷。雖然他身上的傷口大大小小的看着十分嚴重,但都是一些皮外傷,他在戰場上也經常受傷,這些與他來講是無礙的,韓柳絮身上的那個對穿是真的嚴重啊。
“未婚妻。”
黑臉大漢此時面色如常地将一瓶上藥遞給了他:“既然是未婚妻,就有你上藥吧!”
所以韓柳絮就被人一直晾在那裡,是看着他醒了才問他們的關系,想要由他上藥。
白桓一面感激着這些人救了自己個韓柳絮,另一面有事十分的無奈,如果他醒來的晚一點,韓柳絮就會晚一點上藥。他不知該說這群人是正人君子,還是一群死闆的人。
韓柳絮被他們安置在一個帳篷内,面色慘白。臉上的血污都被清理幹淨了,白桓掀開韓柳絮身上的棉被,被血染紅的衣服好好地穿在身上,他的手在韓柳絮的腰帶上幾次試探,終于解開腰帶,脫下衣服。
他承認自己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但趁人之危的事情他也是不屑的。
他沒有去看韓柳絮究竟的身材究竟是怎樣的,也不去看膚色,隻是看到了傷口,稍微清理了一下,上藥包紮好。
給韓柳絮穿好衣服後,他的臉紅到了脖子。
調整好呼吸後白桓出去了,至少他要感謝救了他們的镖師們。
黑臉大漢看樣子應該是總镖頭,他沒有守在帳篷,而是在一旁吃飯。帳篷附近沒有人,白桓也算是放心了。
他來到黑臉大漢的身邊,雙手抱拳:“在下白子櫄,多謝郎君的救命之恩。”
黑臉大漢示意他坐下來,又遞給了他一碗飯,拍拍白桓的肩膀說:“先吃飯。”
“你還真是好身手啊。”黑臉大漢邊吃邊說。
“曾經是行伍中人,世道太亂想着躲一躲。”白桓歎口氣說。
“小娘子是如何受傷的?”黑臉大漢繼續問。
回想起昨夜,韓柳絮在兩個人的襲擊中,放棄抵抗選擇了保護自己,白桓不知道怎麼的心裡很不是滋味,還感覺到鼻子有點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