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浪繞後了,ECT的位置很不好!”
“什麼情況,Iad跑了!ECT正面隻剩小鹿一人了,小鹿也被擊殺!”
“讓我們恭喜熾霄獲得本屆KGL春季賽冠軍!”
蘇存猛得驚醒,怔怔地望着昏暗的天花闆,緩了許久才終于松下一口氣。
她有些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真是越活越出息了,區區一個K甲半決賽也能讓做噩夢。
她拿起枕邊的手機看了眼,才四點出頭,天都沒亮。
再躺回去估計也睡不着了,蘇存擦了擦額前滲出來的冷汗起身披了件外套,從行李箱裡拿了包煙推開門坐到了陽台上。
外面的天還很黑,空氣中透出一股獨屬于這個時間段的獨特味道。
蘇存低頭點火,望着窗外稍顯落寞的夜景緩緩吐出煙霧。
煙這個東西很奇怪,她抽了快三年了也沒愛上,每次再抽仍舊覺得味道很苦。
可她每次出遠門還是會習慣性地帶上一包。
比起用酒精麻痹自己,她還是更願意清醒着去抵抗焦慮。情緒反撲時,尼古丁就是最好的解藥。
蘇存微眯起雙眼,蹙眉盯着手中的煙。
她很讨厭現在的狀态。
矯情,敏感,随便一點壓力就能輕易打破她努力控制的平衡,然後陷入無盡的焦慮。
在人前她還能裝作一副内心強大堅定的模樣,可一旦自己獨處,她的那些不安,焦慮就會統統跑出來毫不留情地将她吞噬。
蘇存不禁想,她究竟是從什麼時候起變成現在這樣的?
其實上高中前,她雖然和現在一樣擰巴,喜歡胡思亂想,但絕不是一個容易焦慮的人,心大得就算天塌下來也能樂樂呵呵的。
可心再大,也不可能對從天而降的百萬負債無動于衷。
16歲之前,蘇存雖然不能說是什麼千金大小姐,但也可以說得上是不食人間煙火,從小就花錢大手大腳,從來沒有省錢的概念。
可就是那麼一個平平無奇的晚上,她一回家就看見了突然從H市趕回來的蘇鵬和已經哭成淚人的黎愛。
蘇存變扭嘴硬的性格随了黎愛,母女倆都是不願輕易掉眼淚的性格,結合已經快半個月沒有回家的蘇志強,蘇存在那一刻心中就已經隐隐有了預感,她想她的人生大概要迎來一次翻天覆地的變化了。
蘇鵬告訴她,蘇志強投資失敗,隻給他們留下一句不輕不重的對不起後就跑了,至今聯系不上。
直至今日她仍然接受不了,也想不通。
她的父親,把她捧在手心裡告訴她她是他的寶貝的父親,竟然抛棄他們這個家了。
不僅抛棄,還給他們留下這麼一大筆債務,自己卻逃之夭夭。
蘇存真的很想問問蘇志強,他究竟把她們當什麼了?
指尖傳來的刺痛打斷了蘇存的思緒,蘇存将煙頭按掉丢進了垃圾桶,拿起手機點開了微信,在置頂最下方,她一直刻意去忽略的那個位置,那個用她拿拉丁舞大賽金牌的照片當頭像的,備注為“老爸”的位置。
時隔這麼多年,她今天突然就想點進去看看。
自從那件事後,蘇存再沒有給蘇志強發消息,所以聊天内容還停留在幾年前她剛拿到一中錄取通知書時的消息。
-老爸,一中的錄取通知書!
-你之前答應我的,我考上一中就讓我和楚楚去韓國玩,你可不能耍賴!
蘇存鼻尖一酸,關上手機仰頭将眼淚強行逼了回去。
“什麼破酒,是沒有失眠了,直接讓我這麼早醒,還不如失眠了!”蘇存吸了吸鼻子起身回房自言自語地嘟囔着,無比熟練地将情緒全都憋了回去。
她不知道她過了多久才再次睡着,但這個回籠覺她睡得并不安穩,大部隊出發時池騁一眼就看出了她的不對。
池騁眉頭一皺:“什麼情況,你熬夜了?”
蘇存搖頭,“有點失眠,沒事。”
池騁思考了一會兒,像是明白過來什麼似的,遲疑道:“我昨天晚上的話給你壓力這麼大?我也沒說什麼啊。”
蘇存有些無奈,但又懶得解釋,敷衍道:“嗯嗯,别管了,快上車。”
蘇存上車後拿出賽程表又看了看。
季後賽一共八天,今天是第五天,也是勝者組決賽。如果他們赢了熾霄将直接晉級決賽,如果輸了,就要在後天和敗者組半決賽的勝者争奪進入決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