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存盯着那3k,愧疚感頃刻将她淹沒。
她蹲在角落裡,殘存的理智告訴她不遠處的包廂裡還有她的隊友們,她不能再哭了,等會兒會沒法解釋。
可她就是動不了,感覺全身都被麻痹了一般,唯有淚水仍麻木地流着。
倏地,她感覺面前的光影似乎暗了下來。
“你在這幹什麼?”
蘇存詫異擡頭,在模糊的視線中,她對上池騁詫異又擔心的眼神。
池騁蹲下身有些手忙腳亂地用手背給蘇存抹了一把眼淚,蹙眉看着她低聲詢問:“不是跟要跟阿姨電話嗎,生日還被教訓了?”
蘇存搖頭,嘗試開口後發現自己聲音抖得厲害,掏出手機給池騁發了個信息後将手機遞給池騁看。
-我不想回去。
池騁回頭看了一眼包廂的方向,問:“那我陪你回酒店?”
蘇存沒拒絕,卻也沒答應。
池騁微微眯起眼睛盯着她,長長地歎了口氣後起身将人提溜了起來,“走,今天晚上陪你不醉不歸,我們壽星想怎麼喝就怎麼喝,我會把你扛回去的。”
蘇存埋着頭,眼淚吧嗒吧嗒地掉。池騁身後拉着他的衣角小步地走,生怕路人看見她的囧樣。
池騁回頭看了眼,由着蘇存扯着,打開手機找了找附近的清吧,彎腰遞給蘇存看,“這個可以嗎?”
蘇存瞥了眼,悶悶道:“你定。”
池騁:“行,那就這個了,2公裡,打車還是走路?”
蘇存:“打車。”
池騁點點頭,在手機上叫了個車,和蘇存一起走到路邊等車。
蘇存悄悄地打量了一下池騁的衣服,埋頭走了過去兩隻手就往人口袋裡掏。
池騁呼吸猛得一滞,還以為蘇存是求抱抱,下意識張開胳膊。可他手還沒落下時蘇存就又後退了一步,等他反應過來時蘇存已經叼起一根煙點上了。
“?”
池騁有些荒唐地看着她,“今天真是要上房揭瓦了,又是喝酒又是抽煙的,你不良少女啊。”
蘇存紅着眼圈看他,面無表情地朝他吐了個煙圈,“我又不常抽。而且抽煙喝酒怎麼就不良少女了。”
池騁怔愣在原地,呆呆地盯着蘇存。
由于剛才哭過,這會兒的蘇存眼睛濕漉漉的,叼着煙的嘴唇也有些微微充血。
他有點不懂。
不懂為什麼面前這張看起來毫無攻擊力的臉上總透着一股令人無法忽視的倔強。明明剛才哭得那麼可憐,這會兒卻又能像沒事人一樣摸走他的煙娴熟地點上。
可偏偏就是這樣一隻全身帶刺的小白兔,身上卻透着一股讓他無論如何也無法忽視的魅力。
這一刻,他再也說服不了自己将目光挪開。
他就靜靜地站在蘇存身側,看着她被微風吹亂的發絲,看着薄薄煙霧下她眼中明明已經蓄滿卻倔強地不肯落下的淚水。
他怎麼會忍心不為她傾倒。
-
池騁找的這家清吧人很少,他領着蘇存坐到了二樓一處角落。
蘇存不懂酒,在菜單上一頁頁翻過去,将好看的酒全部點上。
“哎哎!可以了啊,喝這麼多真要我把你拖回去啊!”池騁抽回了菜單交給服務員,“你好,就這些吧。”
蘇存斜了他一眼,卻也沒說話。
兩人陷入了一陣詭異的沉默。
池騁和蘇存都不屬于話多的那類型,平時也經常待在一起各玩各的不說話。或許是剛才在街邊的想法讓他有些心虛,池騁此時此刻就是感覺如坐針氈。
良久,他終于沒忍住開口:“……到底怎麼了?”
蘇存看向他,沒有要回答的意思。
池騁敗下陣,聳了聳肩:“行行行,不問,你盡管喝,不管你醉成什麼樣我都把你扛回去。”
蘇存這才挪開眼神,望着樓下出神。
等酒的間隙,池騁這才想起KTV還有一群被他們抛棄了的隊員。
他煩躁地起身,看向蘇存叮囑道:“這裡太吵了,我出去給無言打個電話,不要亂喝東西我馬上就回來。”
隻見蘇存呆滞地點了下頭,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
池騁前腳剛走,服務員後腳就将酒端上來。
蘇存掃了一眼,随手拿起離自己最近的這杯直接一口悶下。
這種調制雞尾酒往往喝下去不覺得有什麼,但上頭速度極快。像蘇存這種喝酒小白,第二杯剛下肚腦子就已經有些暈乎乎了。
等到池騁回來時,蘇存已經一口氣将剛才點的五杯酒全部下肚了。
“woc!?”池騁驚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已經趴在桌上不省人事的蘇存氣笑了。
他偏開頭捏了捏眉心,深吸一口氣将血壓降下來,走近蘇存将人搖起來:“人才,回去了,醒醒!”
蘇存悶哼一聲,不耐道:“回什麼回,不是才剛來嗎?對了,酒都喝完了,再點幾杯來,那杯藍色的好喝。”
池騁語氣不太好,“還喝什麼喝,自己喝成什麼樣了不知道嗎?”
蘇存擡起頭,迷迷糊糊地看向池騁,擡起手朝着池騁的胸口砸了一拳:“你兇什麼兇!不是你說随便我喝,現在又不準我喝,你們男的都這麼善變嗎!?”
池騁敏銳地捕捉到了“你們男人”這四個字,臉色驟然冷下,蹲下身将蘇存拉近。
“什麼叫你們男人,你今天晚上不開心到底是因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