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次擢選的頭彩正是這仙令上所顯出的上古靈石與上品鳴山兔内丹。”江巉以為她是為了獎彩心動也未覺奇怪,繼續講了下去。
站在他身後的東門嶽也同樣是覺得沐風澤見錢眼開,眼饞寶物,從鼻子裡發出一聲不屑的音節來。
而沐風澤則是緊緊地盯住這顯影。
上古時代距當今這個末法時代已經太遠,據沐風澤所知,這世間僅存的幾塊上古靈石全數被寄放在靈族當中。
她曾經猜過,天帝将靈石放在靈族之中是為了表面上冠冕堂皇地想要減少外面地争鬥,還是讓靈族懷璧其罪的罪責越發嚴重,也許也不是全部都在靈族,或許有一些她不曾知曉的放在他處,但眼前這塊她卻熟悉地不能再熟悉。
江巉操控着那仙令離她越近,沐風澤能感受到禁制的威壓便越嚴重,但她卻沒有絲毫退縮之意,而是捏緊了拳頭無比堅定地應到:“這個擢選,我要參加。”
見沐風澤突然改變了态度,站在她身邊演戲的茜草略有些驚訝,一時之間不知道這個決定是對是錯。
“好。”江巉見她應下,也是一樁事情解決,并不管沐風澤突然色變是為了什麼,“隻要伸手接下仙令便是自動應下擢選了,無需其他手續,道友請。”
江巉的話說完,沐風澤卻沒有立馬動作,她的眼神一直無法從仙令上的幻影上離開。
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她心中早已泛起驚濤駭浪,原因無他,而是這塊靈石是——她父尊之物。
這是沐揚靈從小到大都知曉的,她父尊帶在身上的,從未離身過的一塊上古靈石。
她甚至比江巉還熟悉這所謂彩頭的功效是什麼,甚至熟悉那靈石上的每一條小的紋路,她從小到大曾無數次握在手裡把玩過。
而這靈石還有一個世間罕見的功效——修複。
雖不如娲皇補天的靈石那般玄妙,能修複世間萬物,但卻能修複世間上大部分神魂的損傷。
也能修複她父尊本命靈石的裂縫,用以維持她父尊那看似漫長實則岌岌可危的生命。
這麼重要的東西,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除非她父尊真的隕落了嗎?
真的如五十年夢醒所言,她在那一場大夢裡傷親殺父,早已落得個不肖子孫之實?
沐風澤不相信,實在無法相信,但這卻是她自醒來之後,第一次得到與父尊有關的線索,無論如何,就算是冒着被仙令察覺的風險,她也得去。
想着沐風澤伸手朝着仙令的方向而去,鶠遲施加在她體内的保護禁制,卻像是接觸到了什麼天敵,隐隐牽動着沐風澤的雙手,讓她每一寸向前的挪動都變得極為困難。
“要不我們……”看出了不對勁的茜草在一旁突然出聲,沒說出的下半句話是——要不我們不去了。
但話未完之時,沐風澤已經猛地一下伸出手抓住了仙令。
仙令被她緊握在手中之時不斷顫動,像是想要掙脫她的控制而去,卻被沐風澤死死抓住,最後無可奈何般歸入沉寂。
化作一塊冰涼的玉石,靜靜躺在沐風澤的手中。
契約已成,沐風澤見衆人都盯着自己,朝着大家露出一個敷衍的笑:“未曾見過此等仙家物什,鄭重了些,讓道友們見笑了。”
說着将手背到了身後,藏起了她握住仙令後不斷震顫的雙手。仙令宛若一塊冰,似乎握緊即要化掉。
沐風澤卻下意識地将其握的很緊。
不僅僅是父尊的上古靈石,另一樣彩頭是鳴山兔的内丹……
内丹呈粉紅色,晶瑩剔透,更像一塊如玉的寶石。
雖然沐風澤從未見過此等物什,但這也令沐風澤覺得十分熟悉,她不禁産生了一些驚世駭俗的想法,這内丹會不會是卯頸的姐姐的?
那個卯頸嘴裡,自己的從未見過的摯友。卯怡的内丹。
如果是這樣……
沐風澤将目光落在正在和紅娘告别的江巉身上,目光來回在這仙門二人中打轉。
他們是沒提關于自己那塊追捕仙令的事情,還是他們根本不知呢?
在這場擢選既看起來與自己自己有着千絲萬縷關系的情況下,這會不會是什麼圈套?
但……如果對付她,真的需要這樣的圈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