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經過這麼久的相處,茜草并不相信卯頸會是那種卑鄙小人。
想說會不會有什麼誤會呢?話将要出口之時卻停住了,在這件事上,她終歸是個局外人。
此事既然牽扯親人生死,于沐風澤和卯頸而言則是大事,不是她一個局外之人可以随便妄言兩句的,無論他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有什麼誤會,隻有他們自己能尋到答案并解決。
她什麼也不應該多說多做。茜草正思量着說什麼話勸解沐風澤。
被一腳踢走的阿遲走了回來,扯住挂在沐風澤身上的自己的外衣,言簡意赅地說道:“兔子不在了。”
他不是在重複沐風澤的話,而是告訴他們另一層信息。
阿遲他一向能夠洞悉栖梧林中所有的事情,他這麼說,是向茜草證明了卯頸已經離開了栖梧林,至少已經離開了他能探查到的範圍之内。
他話說得簡單,臉上沒有什麼神色。
沐風澤卻莫名覺得他有些不開心,安慰他似的摸了摸他的肩膀。
這件事隻能暫時擱下了,這一遭真相究竟為何,既然卯頸已經離開,當下也不能找他對峙了。
而此時此刻她還有另一遭要緊的事情要處理。
早就到了的沐妻正在原地站着,一直未見任何動作。
沐風澤将視線投過去,茜草也就看了過去,她又舉起本命法器。
似乎是隻要這陌生的男人有所動作,她就會毫不客氣地動手。
倒是一向依靠身體本能保衛着整個栖梧林的阿遲,靜靜地立在一旁沒有絲毫動作。
沐妻不說話也不動,但他陰沉着一張臉。
即使他看到沐風澤好好地出現在自己眼前,也不由得松了口氣。
甚至看到沐風澤回到了年輕時候的樣貌還稍有些喜悅,可是總歸有些氣悶,想要埋怨沐風澤為什麼抛棄了自己。
這種氣悶又不能通過其他方式消解,隻能站在原地陰沉着一張臉,死死盯住沐風澤。
沐風澤見他這樣,頗有些尴尬地陪笑,也并不敢貿然開口講話,這麼一來氣氛越發尴尬起來。
抓着手中長鞭的茜草見大家半晌都沒有動作,左看看右看看。
看出這氣氛雖然緊張,但除了自己,大家都沒有拔劍之意。
便悻悻然放下自己手中的武器,撓撓頭:“這是……什麼意思?”
話是對着沐風澤問的,沐風澤不太自在地拽了拽她的衣服,貼着她的耳朵小聲言道:“這是我族中好友,剛剛雷劫将至,我用瞬移符咒将他傳送出去了。”
“哦~”茜草聽到這裡,将眉毛挑起來,露出一個了然的笑。
随即用手攏住嘴巴,也小聲地對着沐風澤回道,“他以為你抛棄他了,這是關心你啊。”
“我知道……”沐風澤扯扯她的袖子,她當然知道這是關心,“現在的問題是要怎麼辦?他好像很不高興。”
這又不是在靈族,在硯舟夫子面前現個寶就能把沐妻的注意力引走。
聽了她的話茜草咳嗽了兩聲之後,眼神滴溜溜地轉。
轉了一會兒,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放大了聲音說道:“啊呀,大師姐,你的族中好友,可不就是我們栖梧林的貴客,何不與我們一起同宴共飲慶賀你度過雷劫啊?”
“啊?啊啊,好好好,甚好啊。”沐風澤剛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
知道茜草什麼意思之後也忙不疊地出聲應道,“我再去做兩道下酒菜。”
說到這裡,悶悶不樂的阿遲突然有了反應,一下湊了上來,睜着一雙大眼,有些期待地問兩人:“喝什麼?阿遲也要喝。”
沐妻站在那看着兩人一唱一和,又看着阿遲圍着沐風澤轉,覺得沐風澤現在的确是有人關心,也有了自保之力。
也不覺氣悶了,面上的表情突然柔和下來,像是頗有些無可奈何似的,對着沐風澤點了點頭。
沒有再說什麼,随即轉身隐入山林中,人也不見了。
留着剩下的三人面面相觑,沐風澤猜,沐妻這個反應是——不生氣了?
假笑的茜草,沒明白這人怎麼剛出現又什麼也沒做沒說就消失了,保持着禮貌的微笑轉頭也問沐風澤道:“這是……什麼意思?”
“哈哈。”不知道怎麼應答的沐風澤隻能幹笑兩聲。
她總不能說沐妻本來選擇不跟她呆在一起,就是怕暴露她的身份。現在看見她安全了,于是又選擇了離開。
但是……
沐風澤腦海中不由地冒出新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