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上山後,楚柒和伍代妮一起和墨江南陳彬東分道揚镳。她們回到房間後,伍代妮憋了一肚子的問題,終于逮到機會好好問問了。
“師妹······”
楚柒縮縮脖子,師姐叫師妹了。她笑得真誠:“師姐,怎麼了?”
“第一個問題······”伍代妮指着正在她們桌上的公雞和黑貓。
公雞啄着玉米棒。黑貓嚼着小魚幹,黑木漆桌上滿是碎屑和口水印。
“它們是我的小夥伴。”
“真的?你這公雞不是殡儀館裡的那隻?”
楚柒堅定無比地搖頭,公雞吃着玉米抽空擡起雞頭點點頭,然後遭到楚柒一個暴扣。
“咯咯哒~”殺雞了!
“認真一點,一段時間不見,你都對我藏藏掖掖的。”伍代妮這一趟全程獨自面對着同樣在狀況外的陳彬東。
多出來等等陌生男子、黑貓和公雞,墨叔和小師妹打了一路啞謎。
小師妹不知道忙什麼回消息回得慢,還老聊不上幾句話她注意力全都被那個龔彥吸引了去。
“那個龔彥其實不是墨叔徒弟吧。”
楚柒點頭,“師姐聰明。”
伍代妮眉頭一擰,伸手去抓楚柒耳朵,被楚柒躲開。“你之前還敢忽悠我。連師姐也騙?”
楚柒舉雙手投降,“師姐饒命。”
伍代妮輕哼一聲,八卦道:“所以,你跟他到哪一步了?”
“沒到哪一步啊,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楚柒也覺得奇怪,怎麼她身邊一出現一個異性,他們都覺得她在耍朋友。
“還裝,龔彥一在,你就一副魂被勾去的樣子,眼睛都快黏人身上去了。”
楚柒疑惑了,她表現得有這麼誇張嗎?她要随時觀察裴長離的狀态,以防不測。
“不,師姐你信我,我對那家夥的感情很複雜,但絕無男女之情。”
“朋友之上,戀人未滿?”
楚柒連連搖頭,一想到和一隻鬼耍朋友,還是和裴長離,那畫面太美,不管是将軍還是兇煞都令她起一身雞皮疙瘩。
一個是不敢想象,另一個也是不敢想象。
伍代妮:“難道和我那個前男友一樣的情況?”
楚柒知道她前男友不是個善茬,是個集團的經理,年紀輕輕就混上那個職位,是個能力出衆的。
但人無完人,這人性格上有點缺點。
“我當時怎麼跟你說的來着?”
楚柒接上:“他這個人平常看着就是個面癱,冷面人。其實私底下陰晴不定,喜怒無常,像吃了炮仗一樣,點一下就能爆。放在外面多少是個反社會分子,偏偏還有點能力,手握權力,這些霸道的性格放在别人眼裡都美化成優點了。”
伍代妮:“其實就是個□□期沒發育好的。”
所以她打碎了一開始的“霸總”濾鏡後,當機立斷分手了,這樣的人,不适合過日子。
“我看龔彥也有點霸總綜合征的感覺,你别因為一時饞人家身子染上無妄之災。”
楚柒:“······”
“我和他之間的可能性為零。”
“這麼肯定?”
師姐你有所不知,我們之間還有生殖隔離呢。
但楚柒沒說出這句話,岔開話題:“師姐,說說你的故事呗。”
“我哪有什麼故事?”伍代妮預感她要問什麼,眼神飄忽。
“你和陳彬東表白過了?”
伍代妮氣餒,指了指打開的行李箱中放着的□□。“這次出省學習,本來想借機會試試的,但是爸媽連資料都能悄悄塞進我行李箱,我一到地打開行李箱看到這麼個玩意,瞬間沒心情了。”
“我跟他提考研這件事,他便酸言酸語,你也知道他那張嘴得理不饒人,我心煩得不行,懶得再理他了。”
“原來是這樣。”楚柒就感覺他們回來之後怪怪的,有疏離感,像是吵架了,她還以為是表白不成功呢。
她以前就察覺端倪,師哥師姐之間指定不單純,不是一個單戀,就是雙向暗戀。
現在一看,應該是雙箭頭沒錯了。
她想勸師姐表個白試試,但看到伍代妮對着□□一臉愁容,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師姐此時還有更大的坎兒要面對。
······
晚上,兩人各自躺一張床,聊了一會天後,伍代妮撐不住困意先睡着了。
楚柒确認她睡着後,蹑手蹑腳掀鋪蓋下鋪,拿一個枕頭墊在被子下,僞裝一番。
她叫上渡魂叽和黑貓,趁夜出門,先去寺院外和裴長離彙合。
走到寺院大門,門已上鎖,楚柒打量四周,注意到香爐前的紫荊樹。
樹枝粗壯,樹皮粗糙,她輕松地上樹,蹲在樹枝上,雙手接住跟随而上的黑貓。
黑貓靈活,不用楚柒抱也能跳到圍牆上,它催促還在地上的渡魂叽:“動作快點,時間寶貴。”
它踩好點,位于山上的那棵菩提樹散發的靈氣最為濃郁,浪費一秒相當于浪費掉巨大的資源。
渡魂叽不緊不慢,保持優雅,撲閃兩下翅膀,一躍——然後華麗地落地。
“咕,失誤失誤。”
它重新蓄力,瞄準楚柒張開迎接它的懷抱,猛地一躍,然後紮進了楚柒懷裡。
楚柒沒意料到渡魂叽來勢洶洶,踩着圓樹枝的腳一滑,身體向後倒去,楚柒心想完了,下意識閉眼,伸手去抓身邊的物體。一個抓空,她就要從樹上掉下。
下一秒,她沒聽到自己落地的聲音。她睜開眼,發現自己的雙腳懸浮在半空。
耳邊吹起了涼風,有些濕潤,帶着梨花清香。
“居然放我鴿子。”
他嘴上說着埋怨的話,抱在她腰間的雙手卻不放松,他腳下點着樹枝,身姿輕盈地将她抱起飛出牆外。
黑貓見狀從圍牆上一躍而下緊随其後。
楚柒腳落地,便将渡魂叽放下,渡魂叽撲閃翅膀,剛剛楚柒過度緊張,一用力勒緊了它。
渡魂叽感動:這個力道,小主子打算摔下去用自己給它當肉墊啊,勒得緊緊的,很安心,咳咳咳咳······
而另一邊,楚柒腰上的手仍沒松開,她正要扭頭,那涼涼的風又在她耳邊輕輕拂過:“兩盒梨花糕。”
兩盒?楚柒讀出他的暗示,說明對他來說,她犯兩個錯了。
放他鴿子算一個,另一個是什麼?
“我不是故意放你鴿子的,我等師姐睡下後,立馬就出來了。”
他不接受她的解釋。“兩盒。”
楚柒耳朵發癢,撇開一點頭:“好吧,我還做錯什麼了?”
他不解答,語氣帶有笑意:“你猜。”
相處了這一段時間,楚柒看得出他的微表情,有時他笑反而不是笑,不笑才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