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和她說的一樣，隻是我并不覺得自己幫了什麼忙。”路西法微笑着，他後背挺直，回答問題也總是慢條斯理的，舉止優雅，和貴族很像。

莉雅看他的眼神愈發迷離，她把他說的話當成是自謙，點點頭，喝了一口手中的茶。

沒過多久，所有人手上的茶多喝得差不多了。

莉雅對克裡斯汀伸出手：“方便把你的茶杯給我嗎？”

克裡斯汀不明所以，還是把杯子遞過去。

莉雅捧着她的白瓷杯，認真地看向杯底的殘渣。

“我看到了……挂在枝頭的月亮。”

阿加莎在一旁解釋道：“這是莉雅最近學會的一種占蔔命運的巫術，看杯底茶漬的圖案，可以預測吉兇。”

克裡斯汀知道這是什麼，她在《哈利波特》的電影裡看到過。

“那麼，挂在枝頭的月亮代表着什麼呢？”

“代表着你将會迎來轉機。”莉雅把杯子還給她，“可以算是個好兆頭。”

路西法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莉雅對他說：“可以把你的杯子給我麼？”

路西法站起來，順便把克裡斯汀也拉起來，穿鞋，“不好意思，時間太晚了，就到這裡吧。”

莉雅和阿加莎都有些反應不過來，怔愕地站起來，“可是你們還能去哪？外面很危險，不如現在這裡住一段時間。”

說話的功夫，路西法已經拽着克裡斯汀出了奇異坊，他臉色鐵青，十分吓人。

克裡斯汀隻好回頭安撫兩人，“沒事的，他就是這樣，比較有時間觀念，我們下次見面再繼續聊。”

順便把放在玄關的那一對悼念花朵拿上，由于沒有包裝，隻是阿加莎用絲帶綁了一圈做固定，匆忙間掉下來幾支，也沒時間去撿了。

莉雅和阿加莎目送着兩人離開了小巷，都覺得這個叫路西斐爾的男人有些古怪。好在茶漬并不是立刻會消除的，兩個人回去檢查他喝剩下的茶漬，發現一柄長長的劍橫亘在杯底，仿佛要将杯子刺穿。

“這是什麼意思？”阿加莎問道。

“代表他會有血光之災。”莉雅喃喃道，“大兇。”

另一邊，克裡斯汀被路西法抱着飛在天上，姿勢非常不舒服，讓她忍不住想要扭動調整，路西法卻死死按住她，不讓她動。

克裡斯汀瞪着他，“你怎麼忽然就不高興了？莉雅說我會迎來轉機，也不一定是你想的那樣。”

路西法垂下頭，冷笑道：“你現在是有心情安慰我了。”

克裡斯汀被他點出此刻的心情，沒有繃住，露出一個十分陽光燦爛的笑容。

她聽到事情有轉機，确實非常高興啊。

路西法看到後，更是咬牙切齒，捏了捏她的臉，陡然收起翅膀，兩個人從高空墜落。

克裡斯汀驚叫聲話破蒼穹，失重感擠壓胸腔，感覺内髒都稍稍移位了。

“呼”一聲巨響，骨翼重新展開，兩個人直沖向天際，随後再次降落，再次升起。

一連好幾次，克裡斯汀被折騰得七葷八素，緊緊摟着路西法的脖子，臉上毫無血色。

路西法抱着她，貼着她的耳廓低聲說道：“隻可惜我從來不信命，也不會讓那堆渣渣安排我的未來。你真以為自己跑得了？别忘了我是誰。”

“……”

“……路西法，我想吐。”

*

克裡斯汀扶着一棵樹吐得昏天黑地，把胃裡拿點東西都倒出來了，路西法一邊嘟囔“脆弱的凡人”一邊遞了杯水給她。

等她稍微緩過來，發現手裡原本那一大捧的花束，隻剩下了一小把，粗略估計三五根。

“瑪麗的花！”

克裡斯汀心疼壞了，那都是送給瑪麗的懷念！

路西法不以為意，靠着一棵樹說道：“走不走？”

克裡斯汀沒有理他，仔細把剩下的寥寥幾支整理好，爛掉的葉子摘下來，被狂風吹變形的花瓣重新整好。

“我想在這些花枯萎之前，把它們放到瑪麗的墓前。”

“不行。”路西法拉住克裡斯汀的手臂，“現在你要跟我回去。”

“很快的，就一小會兒。”克裡斯汀語調帶着哀求的意味，向後對抗他的拉拽。

路西法懶得多說，她的反抗在他看來就像撓癢癢，直接就要帶着她重新起飛。

“我神聖又崇高的主人，請讓我把手中的花束送到瑪麗的墓前。”克裡斯汀快速說道。

這是他向她規定的祈禱詞。

路西法停下腳步。

克裡斯汀仰着臉，充滿希冀地看他。

“可以嗎，主人？”

路西法皺着眉，視線如有實質，在她臉上輾轉。

忽然，他手臂摟住她的腰，将她帶離地面。

“墓園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