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裡斯汀被吻得頭暈眼花,雙腳都站不穩了,但因為盾牌緊貼着後背,她隻能仰頭迎合路西法的吻。
她想起那個女孩的話。
“路西法和你是天生的一對。”
她猛烈地掙紮起來,把頭偏向一邊,想要躲開他的吻。
路西法掐住她的下颌,迫使她調轉回來,“這麼不甘心?以為自己差一點就成功了?其實差得遠了。無論你在哪我都能找到你,抓住你,對你為所欲為,就像現在這樣。”
他嗦吮着她的唇,一字一句地告訴她。
“我不明白,”克裡斯汀閉着眼,眉頭皺在一起,“明明我是你的仇敵,你要這樣子吻我。你究竟看上了我什麼?”
路西法瞳孔驟縮,用力掐住她的下颌,“你以為我看上你了?”
他終于離開了她,涼風吹過來,吹散了一部分熱氣。
克裡斯汀睜開眼,對峙道:“不然呢?你親我的時候,就好像我是你的珍寶。”
“挺會自作多情。”路西法這樣說着,又檢查了一遍她靈魂深處的欲望,仍舊是小小的一棵嫩芽,不見增長,他就想灌了一口鉛似的。
“我隻是想讓你嘗嘗身不由己的感覺,畢竟,你那樣弱小,其他方式隻會讓你死得更快,這種方式是最适合你的……沒想到你竟然以為我會看上你?”
“是啊,我就是這樣自作多情,”克裡斯汀微微挑眉,露出傲慢的神色,“我以為你愛上我了。”
路西法愣了一下,深深地看着她此刻的表情,喉結滾動。
最後,他别過臉,松開她,胸膛劇烈起伏。
“……愛?你也配?”他轉回頭,神情又恢複了驕矜,“我愛的是我的堕天使部下,他們舍命追随我,和我一同背叛神明。你呢?嗤。”
頓了頓,他忽然換了一身裝束,收起了盾牌和長矛,正了正頭頂上的鹿角形王冠,垂下眼睛。
“敢暴露我的身份,我就把這裡屠個幹淨。”
克裡斯汀不明所以。
路西法勾唇笑道:“你不是想找人幫忙嗎?我倒要看看,他們是怎麼幫你的。”
話音剛落,克裡斯汀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
“克裡斯汀!”女人的喊聲逐漸接近。
兩個穿着深紫色長袍的女人正在向這裡奔跑,看到路西法後放慢了腳步,表情有些疑惑。
克裡斯汀認得她們,一個是她之前發求助信息的阿加莎,另一個是莉雅,擅長占蔔的女巫。
“克裡斯汀,莉雅說你最近被厄運纏上了,一定要過來幫你。”阿加莎說道,眼神對路西法有些戒備,“他是誰?”
“他是……”克裡斯汀忽然意識到剛才路西法說的是什麼意思,剛要說出口的話卡在嗓子眼,硬生生咽回去,猛地回頭瞪他一眼。
路西法笑意抵達眼角,正得意。
克裡斯汀清了清嗓子,“他是我的朋友,如果沒有他,我也不會來這裡。”
她的措辭有些模糊。
用的是“不會”而不是“不能”,意思是她之所以來這裡,都是拜他所賜,如果不是他在追捕她,也根本不回來。
但是她的語氣又很友善,面帶微笑,很容易讓人理解成是他幫助了她來到這裡的。
兩個女巫見克裡斯汀和他挨得很近,好像是老朋友,她們經瑪麗介紹過,知道克裡斯汀不是本地人,以為她說話有語法問題,自動理解成了第二種含義。
阿加莎拉住克裡斯汀的手臂,“這裡也不太安全,我們先到奇異坊再說吧。”
如果把路西法帶到鎮子裡,那她的罪過可就大了。
“不用了。”克裡斯汀說道。
阿加莎和莉雅都疑惑地看向她。
該怎麼說?怎麼說既不暴露路西法的身份,又能讓自己趕快離開,不去鎮子?
“你們願意出手幫助,我已經很感激了,不能再麻煩你們,免得給你們引來禍端。”
阿加莎說:“女巫集會的成員就是要互相幫助,這是我們生存的根本準則,即便真的給我們惹來麻煩,也沒什麼,當年我受了阿瓦隆的詛咒,要變成食屍鬼,如果不是瑪麗幫忙,我早就痛不欲生了。”
克裡斯汀還想說什麼,路西法的大手拍在她的肩膀上,露出“友好”的微笑。
畢竟曾經是天使長,裝純良的時候,顯得特别有說服力。
“暫時去鎮子上避一避吧。”路西法語調輕柔道。
克裡斯汀有苦難言地看了一眼路西法,發現他的笑意裡藏着一絲狡黠。
“快走吧,馬上就天黑了,萬一遇到什麼危險呢。”莉雅說道。
克裡斯汀隻能跟着她走,心說其實危險就在旁邊,一直跟着。
她十分後悔來到這裡,如果知道路西法會這麼快從戰場趕回來,她絕對拿上材料就在房間裡待着,哪也不去,直到路西法過來“接”她。
小巷的路很窄小,全由石闆路鋪就,即便已經是仲春,氣溫也不高,光線陰暗,散發着一點青苔的氣味,和一股草藥香。
“向瑪麗緻意。”迎面走來一個穿鬥篷的女巫,将一朵紫色鸢尾送到了克裡斯汀懷裡。
不等克裡斯汀反應過來,陸續有更多女巫出現,拿着鸢尾花、金盞花、紫羅蘭各種用于悼念的花朵來到她面前。
轉眼間,克裡斯汀懷裡就不再隻有一兩支花朵,而是有一捧、一大捧。
“向瑪麗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