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滿滿帶着“滴酥牡丹笑”和“奈花索粉”上禦街擺攤。
新推出的“奈花索粉”要價三十文一份,所說比旁人家的貴些,但是小娘子的手藝這幾日下來大家都有目共睹,倒也都願意買單。
這小娘子賣的奈花索粉和一般的索粉不同,清清涼涼,正适合夏日的風味,嚼起來既不綿軟無味,也不會太硬,難以下咽。
滿滿早買好了編織好的小竹碗,其中鋪上一層油紙,便可以一邊走一邊吃。一個成本大約一文錢都不到。
攤子上,一個大缸子裡裝着白中帶綠的索粉,旁邊則是兩個小盆,一個放着洗淨的奈花,另一個則放着澆頭。有人來買,就拿起一個小竹碗,放上一碗索粉,用澆頭一淋,然後零星撒上幾朵奈花,便做成了,方便快捷。
有人提議道:“小娘子,您何不備下幾個食盒?若是有人想吃,但又不便來買,找個閑漢便拎着食盒送過去。”
滿滿一聽,覺得有道理,改日便帶了三四個食盒,果不其然,有路人嘗了好吃,便又買了幾碗,滿滿放在食盒裡,雇了幾個閑漢送到客人家中,待送到後又把食盒送了回來。
還有人提前預定:“小娘子,明日辰時,送兩碗索粉,一份滴酥到雀安橋下王大發家中。”
滿滿拿了一個小賬本,一一記下,甚至還有人直接派人送來小紙條,上面寫明了何時何地,需要些什麼東西。
滿滿一邊擺攤,一邊不忘宣傳:“各位客官,我家鋪子又翻修了一遍,重新開業,樣樣都新鮮着呢,午間晚間都備下了時興的菜式,味道有保障,價格也比大酒樓便宜,各位記得來嘗嘗!”
不僅如此,薛以安送來的模子,她也印了試試,這樣一來,不用一張一張的畫,這模子還雕的很精細,印出來的畫栩栩如生,不像是尋常小作坊的樣式,倒像是大酒樓才有的排面。
滿滿去買菜的時候也不忘宣傳,給去過的菜攤子各留下了一沓,并囑咐道:“若是有客官拿着單子來我鋪子裡,隻需報上哪裡拿到的,到時候,每成交一筆,我給各位老丈大娘五文錢!”
一聽有錢賺,還不需要什麼成本,各位攤販也樂見其成,願意替她宣傳。
這幾日,滿滿早晨上禦街擺攤。收攤後,便去菜市場買一些當季的菜,午間晚間便在鋪子裡經營。
自從鋪子翻修之後,能容納的客人大大變多。飯店走進鋪子一看,隻見一樓大堂裡,每一張方桌旁圍坐着散客;再往裡走,院子裡,流觞曲水,亭台樓閣,好不秀麗,亭子裡,有時還有人撫琴吟詩,吃一些秀緻的點心;上了二樓,也是一個個雅間,每一個小隔間風格不同,佐以不同的花草植物,有的大氣端莊,有的小巧秀麗,有的花團錦簇,有的竹蘭相伴。這些花都是新鮮的,滿滿和吳嫂子說好了,每日都買一些花供應到滿滿鋪子裡,也給滿滿實惠的價格。
現下就是還有三點不好。
一個就是滿滿本錢少,菜品不全,隻能做什麼吃什麼。有的客人出手闊氣,一頓能點十個菜,滿滿卻隻備了三五個。
第二個就是滿滿的食肆并不供應酒,吃飯沒點酒始終差點意思。
第三個也是人手太少,基本就是滿滿和蘭嫂子忙活。有時袁大哥也在家幫幫忙。滿滿把娘接進來,是想讓娘享福的,如今倒是讓娘忙前忙後,她心裡也很愧疚,琢磨着是該找幾個幫手了。
這兩三個月下來,勉勉強強,也是在臨安立足下來,零零總總攢下了三百兩銀子,是時候找些人手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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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人雅集,實在是本朝雅事一樁。春夏之交,正是賞花的好時節,這一日,豐樂樓承辦的宴席裡,一群人便正在賽畫花。
一群人中,朝中重臣有之,在野文人有之,坊間戲子有之,以及仍在學中的各位青年才俊。
“王大人這牡丹畫的好啊,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想必說的便是王大人筆下。”大家圍坐在一條長木矮幾之前,隻見畫上是一盆開的正盛的牡丹。
“常大人真是謬贊,這牡丹難免有些繁重,我前寫日子聽以桓說,他家中小弟聽說這賽花宴,也畫了一副。薛大人可是畫中聖手,聽聞薛小郎君是學到了薛大人的絕學,以桓,不知今日可得一見?”
薛以桓一聽,連忙拱手道:“各位大人謬贊,舍弟今日拙作恐怕要讓各位見笑了。”
正說着,給了薛以安一個眼神,後面便把畫呈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