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情被她逗笑了，解釋道，“你沒死，不過我也很好奇，究竟是什麼讓他不顧一切到你這裡來。”

唐黎黎縮了縮身子，她更不知道，暈倒之前，就記得自己還在鑽研那S級契合器的組成，之後那人帶着水汽一腳爆破了自己鋼化玻璃*3的小窗戶。

***

“你知道你是怎麼回來的麼？”

男子将一張照片放在桌子上。

上面清晰地展現了他瘋魔事的模樣，以及抓着對方不放手，雙眼通紅，仿佛隻要有人上前，就會被撕碎。

修長的手将那張照片夾起來，他躺在陰影與光線的交界處，銀發如月光傾瀉，絲絲縷縷垂落在蒼白的臉頰旁，那雙眸子像是被霜雪覆蓋的湖泊，冰冷而深邃，卻在接觸照片的那一刻，變得瞬間柔和。

“她……沒事吧？”

“沒事？”一旁看上去十分儒雅随和的男子推了金絲眼鏡，似是嘲諷：“她隻是D級的向導，如果我們晚來一步，你就要把她抽幹了。”

“我……”

闵銀眼底有片刻掙紮，“她的醫藥費我來出吧。”

“這倒不用。”男子繼續道，“那個小姑娘恢複的比我們想象中的好，除了精神力過載，能蹦能跳。”

闵銀：？

“這就是我今天來的目的了，”男子截斷他的疑問，“你這次暴走的SAN值已經超過聯盟曆史最高水準，在這期間，破壞了200台精神力檢測裝置，1050台基礎報警機器人……當然由于你攻擊了蕭女士的精神體绯紅蜘蛛，她要求精神損失賠償費，攏共18萬6千5百33星币。”

闵銀：？？？

“我已經盡力在控制了。”

這話說的甚至有點哽咽。

男子輕笑，黑眸裡閃着星光點點，像極了精明算計的商人。

“我還沒算你破壞了人家的窗戶，以及調動的人力費用。”

“你要如何？”

闵銀攤手。

“我動用權限查了你的賬戶，難以想象……”這位向導的最高領導人“雀”，頓了頓，嘴角上揚道，“我們星際白塔執行局第一，每次執行任務都是不下十萬的費用，加上平時發的各種補貼費用和月薪，賬戶裡居然隻還剩2萬3千多星币。”

闵銀銀眸微閃，他和眼前這位眉飛色舞，眼裡全都是錢的S級向導隻有23的契合度，在某些時候，總會格外讨厭他。

“抑制劑。”

涼薄的聲音格外清晰，落在屋裡，像落了根沉重又尖銳的針。

眼前的男人停下了他的計算，也收了笑容，像朋友那般，平靜地詢問，“你最近打抑制劑很頻繁？我記得聯盟白塔裡沒有适合你的抑制劑，莫非？”

“‘基座’，我感覺我好像沒有以後了。”闵銀垂眸，如雪般的肌膚現如今蒼白到能清晰地看見裡面跳動的血管。

他作為聯盟唯一的契合度沒有超過50向導的哨兵，這麼多年來沒有任何精神疏導，全靠抑制劑，能活到現在幾乎已經算是個奇迹了。

“有。”

男子笃定道。

“她會死。”

闵銀當然知道謝然說的是誰，昨夜大抵不可能是十針鎮定劑讓他穩定下來的。

在完全失去意識之前，他能聞到在雨的濕氣裡那股清新淡雅的香氣。

那樣的味道，仿若引起了靈魂的共顫。

若她是S級哪怕是A級，闵銀也會選擇那樣做。

但她是D，自己的精神力大網展開時，會瞬間将她壓爆。

“能讓你不顧一切沖過去，你和她的契合度不會低于90。”蕭然推了推眼鏡，洞悉一切似的說道，“闵銀，她的信息素和精神體是你救命的藥。”

你的身體還能撐幾次高強度的厮殺和精神力控制呢？

謝然的聲音像是斥責，眼底明晃晃的意思讓闵銀沉默。

“我已經讓蕭情去接觸了，雖然評級為D，但是你們契合度很高，也許可以讓她嘗試看看。”謝然平靜地說，“我查過她，在白塔裡算是基層的文員，無父無母，月薪上個月還被主管以偷懶的理由扣了1200。如果能救你，那麼她會獲得一筆不菲的資金，以及，參與那個計劃的機會。”

闵銀忍不住蹙眉，“你們要讓她做什麼？”

謝然讪笑，那張可以迷惑一切的S級向導的臉上露出一絲狡黠，“才接觸過一次，這就開始擔心她了嗎？”

闵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