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新一一遍遍在琴酒耳邊嘶喊,聲音破碎卻執着,“回來!我在這裡!我抓住你了!我不會放手!死也不會放手!”
這個擁抱,像投入冰海的火種,像刺破永夜的光。琴酒緊繃如弓弦的身體猛地一震,那瘋狂閃爍的機械義眼驟然停滞,然後,那抹屬于人類的、滾燙的琥珀色,如同燎原的星火,徹底吞噬了殘留的冰冷紫芒!
“呃……” 一聲沉重的、仿佛卸下萬鈞枷鎖的喘息從琴酒喉間溢出。
琴酒僵硬的手臂一點點擡起,帶着細微的、不受控制的顫抖,最終,緩慢卻無比堅定地,環住了工藤新一的後背。
那力道起初很輕,帶着不确定的試探,随即猛地收緊,像是要把懷中的人勒進自己的骨血裡,融為一體。
光劍在他們擁抱的瞬間徹底崩碎,化作漫天遊離的光點。
然而,失去了光劍支撐的機械囚籠,并未如預料般收縮碾碎他們。
相反,那冰冷的金屬欄杆上,竟詭異地蔓延開細密的裂紋,如同被無形的情感力量所震裂!
“不可能!” 站在終焉齒輪頂端的工藤優作第一次失态地怒吼出聲,那張隐藏在RUM面具下的臉孔因震驚和憤怒而扭曲。
他工藤優作瘋狂地轉動着手中的懷表,試圖催動終焉齒輪釋放更強的能量壓制。
然而,一股更龐大、更無法理解的力量,正以緊緊相擁的兩人為中心,轟然爆發!
那不是科技的力量,不是數據的光芒。
那是一種純粹到極緻的情感洪流!
是工藤新一不顧一切的眼淚和呼喚,是琴酒掙脫枷鎖後孤注一擲的回應,是無數個輪回裡累積的絕望與希望,是廢墟中遞出的手,是凍雨裡分享的半塊巧克力,是旋轉木馬旁未曾兌現的約定……是所有被時間掩埋、卻從未真正熄滅的愛與羁絆!
而這種感情,戰勝了所有的黑暗!
七彩的光芒不再來自科技紋路,而是從他們緊緊相貼的胸口自然流淌出來,如同最溫暖的晨曦。
銀色的數據流也褪去了冰冷,化作守護的星光,溫柔地環繞着他們。這股由心而發的力量,溫柔卻勢不可擋,無聲地沖刷着冰冷的機械囚籠。
喀嚓——
喀嚓——
喀嚓——
令人牙酸的碎裂聲密集響起。
堅固的金屬囚籠如同脆弱的玻璃制品,寸寸崩解!
碎裂的金屬塊尚未落地,就被那柔和而強大的情感洪流徹底湮滅成齑粉!
“不——!” 工藤優作的咆哮被淹沒在能量的轟鳴中。
終焉齒輪轉動的速度驟然變得滞澀,仿佛被無形的淤泥所阻滞。
天空那些平行時空漩渦中走出的冰冷“工藤新一”們,動作也瞬間僵硬,他們空洞的眼眸中,似乎第一次映入了某種困惑的光芒。
光芒的中心,緊緊相擁的兩人緩緩分開些許,額頭卻依然抵着額頭,急促的呼吸交織在一起。
琴酒擡起手,指腹帶着細微的顫抖,極其輕柔地擦去工藤新一臉頰上殘留的淚痕。
琴酒的眼神疲憊不堪,眼底布滿血絲,仿佛經曆了一場曠日持久的酷刑,但那琥珀色的瞳仁深處,卻燃燒着劫後餘生的、滾燙的火焰,清晰地映着工藤新一的身影。
“我……” 他的聲音依舊沙啞得厲害,每一個字都像從灼傷的喉嚨裡擠出來,“……回來了。”
這簡單的三個字,卻重逾千斤。
這三個字,是跨越了生死輪回的承諾,是掙脫了冰冷控制的宣告。
工藤新一用力點頭,淚水再次模糊了視線,嘴角卻努力向上揚起一個笑容,帶着淚痕,卻無比明亮:“嗯!歡迎回來!”
他緊緊握住琴酒的手,十指相扣,掌心貼着掌心,傳遞着彼此真實的體溫和心跳。
他們的目光越過正在崩塌的囚籠殘骸,越過那些僵硬的傀儡,越過驚怒交加的工藤優作,最終牢牢鎖定在對方眼中。
那裡有廢墟的陰影,有凍雨的寒冷,有輪回的疲憊,但此刻,更多的是破曉的微光,和一種足以焚燒一切黑暗的、無聲的誓言——
無論前方是終焉的齒輪,還是無盡的深淵,這一次,他們并肩。
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