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濕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裹挾着碎玻璃的寒光在警燈的照射下流轉。
工藤新一仰起稚嫩的臉龐,眨巴着一雙充滿好奇的眼睛,打量着眼前狼藉的案發現場。
他故意将身子往前探,肉乎乎的小手扒上毛利小五郎的衣角,卻換來偵探不耐煩的一甩。
“小鬼别礙事!”毛利小五郎粗聲粗氣地呵斥道,皮鞋重重地碾過地面的玻璃渣,發出令人牙酸的脆響。
這一聲吼,讓正在一旁做記錄的警員們紛紛側目。
工藤新一順勢踉跄兩步,膝蓋重重地磕在冰冷的瓷磚上,擦出兩道紅痕。
“柯南!”毛利蘭的驚呼聲中,她像陣風似的沖了過來,一把将工藤新一抱起。
她發間淡淡的檸檬香與現場濃重刺鼻的血腥味激烈碰撞,形成一種詭異的氣息。
工藤新一乖巧地躲在她肩頭,可餘光卻精準地捕捉到不遠處珠寶店經理喉結的劇烈滾動。
對方無名指上那枚嶄新的婚戒,在警燈的照射下,折射出與案發現場監控屏幕相同頻率的冷光,仿佛在無聲地訴說着什麼秘密。
目暮警官手持對講機,聲音混着滋滋的電流聲傳來:“這次案子邪門得很!”他神色凝重,特意掀開警戒線,示意衆人看向半開的綠色木門,“三個蒙面劫匪持□□闖入,制服兩個後,主犯卻死在衛生間裡。”
工藤新一感覺毛利蘭抱着自己的手臂驟然收緊。
透過門縫,他看到暗紅色的血迹在白色瓷磚上蜿蜒成詭異的螺旋,仿佛是一隻無形的手在繪制着恐怖的圖騰。
死者扭曲的手指死死抓着卷紙架,脖頸處三道平行抓痕滲出黑紫色液/體,那顔色不像是正常的血液,倒像是某種邪惡的毒液。
“死者叫松本和也,有三次搶劫前科。”目暮警官翻動記錄本的手指頓了頓,眼神中滿是困惑,“奇怪的是,法醫初步判斷死亡時間在搶劫發生前半小時。也就是說,當他的同夥還在砸櫃台時,這位主犯早就成了一具屍體。”
工藤新一适時地發出一聲驚呼,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他裝出一副驚恐的模樣,指着展櫃殘骸,用顫抖的童音喊道:“叔叔快看!玻璃裂紋是從内側向外擴散的!”
現場頓時陷入死寂,空氣仿佛都凝固了。目暮警官蹲下身,與工藤新一平視,帽檐下的陰影遮住了他的眼神,可工藤新一仍能感覺到那目光中多了幾分探究。
“小朋友眼力不錯,”目暮警官緩緩說道,“這正是本案第一個疑點——劫匪為什麼要從内部破壞價值千萬的防彈玻璃?”
七個嫌疑人被帶到休息區,工藤新一像個不安分的小尾巴,趁着毛利蘭不注意,悄悄溜到人群邊緣。
最先進入他視線的是珠寶店經理藤田隆,這位西裝革履的中年人正拿着消毒濕巾,反複擦拭雙手,動作近乎偏執,連指甲縫都不放過。
當警員要求檢查手機時,他扶金絲眼鏡的左手明顯抽搐了一下,随後才不情不願地交出手機。
手機相冊裡最近的照片是三天前的訂婚宴,照片中未婚妻無名指上的鑽戒與此次被搶的款式如出一轍,這巧合未免太過蹊跷。
三個導購員擠作一團,最年輕的鈴木美咲還在啜泣,睫毛膏混着淚水在臉上暈開詭異的花紋,讓她原本清秀的面容顯得有些猙獰。“我當時正在整理VIP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