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新一這位平日裡總是意氣風發、眼眸中透着銳利光芒的少年偵探,此刻卻頹唐又疲憊地靠坐在沙發上。
阿笠博士則是擔憂地看着眼前這個變成了小孩子的工藤新一。
也許是阿笠博士不知道怎麼勸工藤新一,他下意識的擺弄自己面前的零散零件,思索怎麼安慰這個可憐的年輕人。
“阿笠博士,”工藤新一的聲音打破了這令人不安的嘈雜,他微微擡起頭,額前的碎發被汗水浸濕,幾縷貼在蒼白的臉頰上,“我今天碰到了一個很奇怪的男人。”
說到這裡,工藤新一頓了頓,像是在斟酌用詞,又像是被回憶拉扯進了某個不願觸及的深淵,“他身上有一股說不上來的氣息,那種危險又神秘的感覺,更加奇怪的是,我對他的感覺很熟悉。”
阿笠博士的手猛地一抖,手中正拿着的一把微型螺絲刀“哐當”一聲掉落在地上,金屬與瓷磚碰撞,發出清脆而突兀的聲響。
他慌亂地彎腰去撿,圓滾滾的身子此刻卻顯得格外笨拙,好不容易撿起螺絲刀,他直起身,臉上擠出一絲笑容,那笑容在昏黃燈光下顯得有些牽強,嘴角微微抽搐着。
“啊,新一啊,可能是你經曆了這樣的事情所以思緒不清晰,你怎麼能覺得那樣的人熟悉呢?”阿笠博士的聲音比平時高了幾分,帶着些欲蓋彌彰的急切。
阿笠博士的眼睛不敢直視工藤新一,隻是慌亂地在周圍的實驗器具上打轉,手也不自覺地在衣角上反複揉搓着,似乎這樣就能把内心的慌亂一點點抹去。
工藤新一不動聲色地看着阿笠博士的一舉一動,他那犀利的目光此刻雖帶着幾分疲憊,卻依舊沒有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工藤新一心中暗忖:“阿笠博士這是怎麼了?平常聽到這種事兒,不應該是興緻勃勃地和我一起探讨,甚至提出一堆天馬行空的假設嗎?今天這反應,太不對勁了。”
阿笠博士似乎急于在工藤新一面前表現出一切如常,他轉過身,背對着新一,假裝專注地調試着一台複雜的儀器。
阿笠博士的手指在各種按鈕和旋鈕上快速跳動,可那微微顫抖的指尖卻出賣了他内心的波瀾。
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種故作輕松的口吻說道:“新一啊,你看你,經曆了這麼多的事情,一定非常疲勞了,要不先去休息會兒?我這兒還有點收尾工作,弄完就去看看你。”
工藤新一心中冷笑,面上卻裝作乖巧地點點頭:“好吧,博士,我确實有點困了。”他站起身,緩慢地走向實驗室旁邊的房間,那是阿笠博士給他準備的客房工藤新一之前也住過這裡,但是今天,工藤新一覺得很不一樣。
工藤新一故意放慢腳步,他每一步都走得沉穩,卻又似乎暗藏玄機。
路過阿笠博士身邊時,他用眼角的餘光瞥見博士那緊繃的後背,汗水已經浸濕了博士衣衫的後背一大片,在燈光下隐隐泛着光。
進入房間,工藤新一輕輕關上門,背靠着門,微微喘着粗氣。
他環顧四周,這個房間布置簡單,一張單人床、一個書桌,牆上挂着一些阿笠博士和他的合影,照片裡的他們笑容燦爛,可如今看來,卻仿佛隔了一層迷霧。
他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然後走到床邊,脫下外套,故意弄出一些聲響,裝作疲憊不堪地躺了下去,還拉過被子蓋住半邊臉,隻留一雙眼睛露在外面,警惕地注視着門口的方向。
阿笠博士在門外,并沒有立刻離開。他站在門口,身形僵硬,像是被定住了一般。
許久,他才緩緩擡起手,似乎想要推開房門,手卻在空中停住,猶豫了幾秒後,又無力地垂落下來。他的臉上滿是掙紮與糾結,眉頭緊鎖,眼神中透着深深的憂慮。
透過門縫,阿笠博士望向躺在床上的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為了讓阿笠博士放心,故意轉過身去,背對門口。
從阿笠博士的角度看去,燈光透過門縫灑在新一的身上,勾勒出他略顯單薄的背影。
此刻的阿笠博士心中五味雜陳,暗自呢喃:“新一啊,希望你永遠不要卷入這些黑暗的事情裡。”
他就這樣靜靜地站在門口,目光死死地黏在新一的身上,仿佛要用目光為他築起一道守護的屏障。
工藤新一雖然背對着門口,但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阿笠博士那熾熱又複雜的目光。
他心中的疑惑猶如野草般瘋狂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