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悠家裡唯一的交通工具,是簡思虹結婚時的彩禮,一輛二八杠自行車。
自行車已經老舊,但簡悠上下學騎它,省了不少的時間。
晚上放學。
簡好跟着簡悠一起走到學校的車棚。
這幾天,都是簡悠騎車載着簡好上下學。
這讓簡好總能想到她幼兒園和小學時,簡悠也是這樣,騎着自行車載着她。所以當簡悠推着自行車走出校門,簡好熟練的側身坐在後座,單手摟上簡悠的腰,動作迅速到讓簡悠多看了她一眼。
心想:這人跟她還真是一點都不客氣。
住她家裡也絲毫不陌生,就像真的把她當她媽了。
她們從衆多藍白校服間穿過,一路碰到了好多同班同學。碰到祝新歲時,簡好剛要開口跟祝新歲打招呼,可簡悠卻慢了下來,拉開了和祝新歲的距離,這讓原本想打招呼的祝新歲臉上表情一滞,騎車向前走了。
簡好困惑,擡頭望着簡悠的辮梢,“你幹嘛?”
簡悠沉默着。
簡好問:“你對祝新歲有意見啊?”
簡悠回頭瞥她一眼,“你看到她騎的車了嗎?”
簡好探頭望了過去,是一輛紅色的車子,看上去很新。
“挺好看的。”
“那是最新款的。”簡悠說。
所以呢?
簡好早熟,一些湧動的小心思稍微一想就能懂。
她望了一眼身下已經有些地方發鏽了掉漆了的自行車,戳了戳簡悠的背,“你是自卑了?”
簡悠一頓,幾秒後說:“你知道如果發現人在自卑,不說出來才是對她的保護嗎?”
“我不知道啊,我失憶了。”
簡好有理有據,但還是立刻出聲安慰:“為什麼要自卑?你以後能買起很多最新款的車。我們不要隻看當下,也要暢想未來啊,未來是很美好的。”
簡悠笑了一聲。
笑簡好哪怕失憶了,還能跟個小太陽似的,這麼充滿朝氣。
也笑自己,還真被簡好的話安慰到了。
可是未來?她不敢想。
簡悠騎車不快,但還是有晚風從她們身邊拂過。
風一陣一陣吹動兩人的發絲。
“你跟祝新歲做同桌,有沒有……”
簡悠帶有遲疑的聲音就這樣在風裡若隐若現。
簡好沒太聽清,“嗯?”
簡悠:“沒什麼。”
簡好皺了皺眉,什麼沒什麼?
簡好卻不知道,簡悠是看到了前方:
剛才騎車離開的祝新歲,此時停在了路邊,正和站在路邊的一個人說着話。沒一會兒,那人便坐上了祝新歲的後座。
簡悠盯着看,腳下奮力一踩,先一步從祝新歲身邊經過。
而後座的簡好,也在擦身而過時,和剛坐上車的談言清對視在了一起。
不過談言清似乎剛和祝新歲說話,那雙冰冷的桃花眼,此刻正彎着笑意。
簡好心漏了一拍。
可是當她們對視在一起的後兩秒,簡好看到談言清彎起的眸又恢複了平靜。
簡好摟在簡悠腰間的胳膊不由地縮緊。
為什麼可惜對祝新歲笑,卻在看到她時就立刻不笑了?
談言清就這麼讨厭她?
“癢!松開點!”
簡悠的話将簡好跑走的神思喚回,她松了松手,低低咬唇,過了一會兒問:“你為什麼跟談言清不和?”
簡悠回:“看她不爽。”
簡好:“不爽也得有原因啊。”
簡悠嘶了一聲:“讨厭她那張死魚臉。”
簡好:“…”
簡悠往後看了眼,問:“你喜歡她?”
簡好垂睫:“我想跟她做朋友。”
簡悠:“得了吧,她那人,眼高到看不見任何人。”
“她才不是呢。”簡好為談言清辯解,“她和新歲關系就很好啊。”
簡悠慢慢來了句:“因為她喜歡祝新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