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們的宇宙就是真的有缺損啊!”罐子裡的迪克用扳手敲着玻璃,金屬碰撞聲混着他的叫嚷在蝙蝠洞裡回蕩,“我穿越過來時親眼看見——”他突然頓住。
迪克回憶起那個場景——這個宇宙的壁障格外的薄,飛船失控的瞬間他感覺自己跌進了哥譚的下水道,區别隻在于在這裡找不到一隻殺手鳄。腐爛的時間線醞釀着一股腐葉與鐵鏽混合的甜腥,一頭栽進去之後劣質的糖霜味灌滿鼻腔,像是被迫吃了一顆掉進下水道的過期玻璃糖。
跨越屏障的刹那,心跳的回響突然從四面八方湧來,舷窗玻璃像融化的太妃糖般凹陷,整個世界被浸在永夜般的柔光裡,映出永遠在「推門而入」的戀人、永遠在「吹滅蠟燭」的生日派對、永遠在「接住墜落」的英雄場景。
“你們的宇宙……”
西爾維娅的消聲咒來的永遠這麼及時,面對布魯斯投來的懷疑的眼神,她讪讪地放下了手裡的魔杖,“不是說要試試看如果不讓他說話會發生什麼嗎?”
布魯斯很想說點什麼,但望過去的時候玻璃反光正好倒影出蝙蝠仙子的粉色熒光芭蕾舞裙,布魯斯看了一眼就頭痛地閉上眼,決定眼不見心不煩。
“所以我們的宇宙是什麼?”史蒂芬妮真摯地提問,“我真的有點想知道,有人有答案嗎?”
“阿卡姆瘋人院。”達米安毫不猶豫地回答,“你們都是神經病。”西爾維娅發出一聲爆笑。
“更準确地說——”夜翼螨繞着衆人飛了一圈,胸口的藍色蝙蝠标拖出長長的熒光藍的星軌,“是全宇宙最有趣的監獄!有些人既是典獄長又是犯人,心甘情願把自己鎖在這裡,假裝一切如常。而你們的世界線就像被嚼過的口香糖粘在現實的鞋底,既破爛又充滿意外的彈性——哦,親愛的,當我發現這裡的布魯斯?韋恩會在蝙蝠電腦裡藏《如何與叛逆期養子和解》的電子書簽時,簡直笑到在五維空間翻跟頭!”
“所以這就是你塞給我們一百個迪克的理由?”傑森挑眉,手指敲了敲腰間的槍套,“堅強的人總要承受更多?”
“都說了,我隻是稍微推波助瀾了一下,雖然我可能搞壞了他的導航又稍微擴大了一下影響的範圍……”夜翼螨咕叽咕叽地笑起來,“但罪魁禍首還是這個迪克本人不是嗎?誰讓他為了買星巴克鑿穿了别人的宇宙屏障結果找不到自己回去的路的——我隻是為了聚會付出了微不足道的努力。”
罐子裡的迪克突然劇烈晃動起來,扳手敲玻璃的聲音變成急促的哒哒哒,直到西爾維娅翻了個白眼解除消聲咒。
“喂!”他認真地糾正,“那是薄荷巧克力味加雙倍奶油的星冰樂!再說誰能想到一杯飲料而已需要穿過十七層現實膜——”
“聽起來是不是有點耳熟,小紅,”傑森推了推提姆,“咖啡因上瘾什麼的?”
“你再多說一句我就出發去做反派。”提姆回了他一個甜蜜的笑,“滿意了嗎,大紅?”
“勉強吧。”傑森摸了摸後頸,“你會征服世界的,到時候我願意坐在路邊為你鼓掌。”
“我不知道要怎麼評價這個理由,但是随便吧,”史蒂芬妮咬着棉花糖棒湊近罐子,“我現在相信阿卡姆的那群精神病都是無辜的了,至少他們不會為了一杯奶蓋茶捅穿多元宇宙。”
“明明是導航系統先動的手!”罐子裡的迪克梗着脖子辯解,“我發誓這一切都是意外,是無心之失——”
西爾維娅突然笑出聲:“知道嗎?我現在有點理解為什麼布魯斯總把‘不要和罪犯聊天’挂在嘴邊——太他媽的鬼扯了。”她轉頭看向布魯斯,“我感覺這話聽多了人的智力會下降,為了所有人的理智着想,我們現在就把他送走吧,爹?”
布魯斯的下颌線在陰影裡繃成冷硬的直線,喉結微動卻沒開口。西爾維娅當他默認,魔杖尖已在地面畫出旋轉的傳送符文。罐子裡的迪克突然把臉擠成更扭曲的弧度,扳手重重敲在玻璃上:“等等!既然導航都帶我走到這裡來了——所以你們到底有沒有薄荷巧克力味加雙倍奶油的星冰樂?!我願意出三倍的價錢——”
“夠了。”布魯斯的聲音帶着破罐破摔的疲憊,“西爾維娅,啟動傳送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