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該先給格雷森先生們上茶。”阿爾弗雷德推了推眼鏡，語氣裡帶着英式管家特有的陰陽怪氣，“畢竟讓這麼多客人同時觀看，”他扭過頭，然後對着電視屏幕可疑的沉默了一下，這才繼續表演若無其事，“這種動畫…… 實在有失待客之道。”

屏幕裡，連續失去了蝙蝠車、蝙蝠摩托、蝙蝠滑闆車、蝙蝠輪滑的蝙蝠俠正騎着他的阿福奮力前行……在所有人寂然無聲地注視下，達米安頭頂的金剛鹦鹉迪克突然撲棱着翅膀飛下來，一口啄住了托盤上的方糖，嘎嘎大笑着回到達米安的頭上重新安家。

“我覺得我需要雙倍的鎮定劑，”西爾維娅喃喃着，“這算是虐待老人嗎？”

傑森爆出一聲大笑，他揉着笑出眼淚的眼角，瞥見布魯斯正用指尖捏着粉色披風邊緣，像在捏着什麼會爆炸的危險品，又立刻繃住臉，拿出了蝙蝠系第一Drama Queen的演技，“當然，要是能給B來杯‘退休快樂’主題的特調就更好了，比如……薄荷巧克力星冰樂？”

“謝謝你這麼為我着想，傑森，但我想不必了。”布魯斯的聲音帶着某種瀕臨崩潰的平靜，“西爾維娅，魔法陣還有多久能啟動？”

西爾維娅在嘲笑親爹之餘也不忘勤勤懇懇地給這場發生在多元宇宙之間的“迪克·格雷森走私案”善後，上次被不穿褲子的詭異魔法師傳送去其他世界之後她就用心研究了一下平行宇宙之間的傳送魔法，不敢說百分之百精通吧，但至少比那個正在玻璃罐裡用扳手敲《Welcome to New York》的罪魁禍首靠譜個一萬倍還有多。

“理論上，”西爾維娅蹲在地上一邊畫魔法陣一邊解釋，“這個魔法陣應該能逆轉維度紊亂，把所有迪克送回各自的宇宙。”

“理論上？”提姆挑眉，手裡的數據闆還在不斷記錄着各個迪克的編号，“意思是還有不理論上的情況？”

“那誰知道，宇宙就是這麼神秘，也許命運就是想給布魯斯更多的挑戰——也許我的魔法會失效，也許那邊那個三頭身的迪克會突然越獄出來把一切搞得更糟糕，也許我們的托馬斯叔叔終于看夠了他的動畫片決定反水（正在沉迷TTG大電影的夜枭向這邊投來一瞥），也許所有迪克會突然融合成一個究極迪克，或者布魯斯的粉色制服會變成變成永久性皮膚？”西爾維娅聳聳肩，“誰知道呢？”

一連串的假設之後，布魯斯的臉肉眼可見地黑了一度，盡管在粉色制服的映襯下不太明顯。

“别擔心，B，”迪克拍了拍他的肩膀，努力憋笑，“粉色挺适合你的，真的。”

但不管怎麼說，魔法陣還是畫完了，夜枭挺身而出做了第一個實驗者，“人能承受的尴尬是有限度的，”他聳了聳肩，踱步到魔法陣中央，“我看得很開心，親愛的，但我不想知道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了。”

萬幸沒有出任何意外，魔法陣安安穩穩送走了夜枭和他的利爪，然後是更多更多的迪克。

“所以為什麼我要被塞在這個罐子裡，”最後唯一一個沒有被強制遣返的迪克在透明容器裡上蹿下跳，“你們要用我腌制酸黃瓜嗎？把我打成酸奶奶昔？讓我在犯罪巷裡滾來滾去？把我做成活體标本用來代替蝙蝠洞裡的那個失敗品羅賓展示櫃？”

“哇哦。”傑森從自己頭上舉起一個并不存在的桂冠恭恭敬敬地遞出去，“我宣布他才是蝙蝠系的地獄笑話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