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B，你的制服——"史蒂芬妮指着他的披風，聲音都變了調——既興奮又驚恐，還有點幸災樂禍。

“哇哦！”西爾維娅在幫助老父親解決問題和拿出手機拍照之間毅然決然地選擇了後者——幫忙什麼時候都可以，而有些熱鬧真的不看就不來不及了。

鏡頭底下，布魯斯的熒光粉戰衣在迪斯科球的旋轉光影中呈現出迷幻的漸變，從桃粉到薰衣草紫再到近乎透明的薄紗白，每當布魯斯移動，翅膀便會揚起細碎的光塵——按蝙蝠俠在哥譚的名聲來說，應該說像在撒播星星的骨灰。

傑森為了這個詭異的、美少女變身式的強制換裝發出了能震塌半個蝙蝠洞的桀桀怪笑，笑聲在所有人頭頂盤旋，然後幹巴巴地掉下來，砸痛每一個人的頭。

布魯斯低頭看了一眼，沉默了三秒，（“漫長的像一個世紀”——史蒂芬妮）然後冷靜地按下腰帶上的緊急按鈕，“便士一，啟動全基地消毒協議。”

“恐怕這超出了消毒協議的範疇，老爺。”管家的聲音從通訊器裡傳來，背景音裡還夾雜着瓷器碰撞的輕響，“需要我準備足夠數量的眼藥水嗎？”

傑森已經笑得直不起腰，差點被自己嗆到，“天呐，老頭，你這是要去參加什麼——咳咳——變裝皇後選美大賽嗎？我的老天，如果你想的話，我願意為了你去贊助一個，即使要掏空我的小金庫。”

“閉嘴，陶德。”達米安咬牙切齒，但嘴角可疑地抽搐着，“父親，我建議立即處決那個迷你版的格雷森。”

“嘿！我隻是想幫忙！”三頭身迪克委屈地揮舞着扳手，結果不小心又砸中了另一個按鈕。這次，整個蝙蝠洞的燈光突然切換成了迪斯科模式，五彩斑斓的光球從天花闆上旋轉而下，伴随着震耳欲聾的70年代舞曲。

更糟的是，所有的迪克們突然像被按下了什麼開關，開始整齊劃一地跳起了機械舞。

“救命！！！！我的眼睛……”史蒂芬妮痛苦地捂住臉，和卡珊德拉抱在一起慘叫，“我需要精神損失費，咱們家的醫保能報這個嗎？？”

夜枭優雅地避開一個正在做地闆動作的利爪版迪克，順手把試圖加入舞群的理查德拽了回來：“看來我們得采取些非常手段了。”在多元宇宙裡發生悲劇是一回事，被迫陷入令人尴尬的沙雕劇情卻是另一回事——就算是虛無主義者也不想做三流喜劇的主人公——他轉向布魯斯，兩個哥譚孩子的噩夢（其中一個因為穿着粉色制服現在比噩夢還噩夢）在閃爍的迪斯科燈光下交換了一個眼神。

五分鐘後，當阿爾弗雷德推着餐車走進來的時候，看到的是這樣一幕：

夜枭和穿着粉色仙子服的蝙蝠俠（“那件粉色制服看久了也挺順眼的。”——西爾維娅）正合力将三頭身迪克塞進一個透明容器裡，西爾維娅舉着魔杖在地面上刻畫魔紋；傑森和史蒂芬妮在用滅火器對付着火的推進器；提姆舉着平闆忙前忙後地挨個登記迪克們的宇宙編碼；達米安和卡珊德拉在追着那群動物迪克滿地亂跑；而幾十個不同版本的迪克則由芭芭拉帶領着，整齊地排列在蝙蝠電腦前，被迫觀看《少年泰坦出擊》動畫片——這是布魯斯在實驗之後發現的，唯一能讓他們安靜下來的方法——有夠鬼畜的。

“下午茶時間到了，先生們。”阿爾弗雷德平靜地推着餐車，平靜地開口，平靜地面對粉色仙子蝙蝠俠，仿佛眼前的一切再正常不過，隻是蝙蝠洞又一個平平無奇的淩晨，“我準備了額外的鎮靜劑……我是說，伯爵茶，有需要的嗎？”

三頭身迪克在容器裡可憐巴巴地拍打着玻璃：“嘿！放我出去！我保證這次真的能修好一切！”

布魯斯揉了揉太陽穴：“西爾維娅說她能搞定……”

“正在努力，爹。”西爾維娅舉着魔杖在蝙蝠洞的合金地闆上刻魔法陣，還不忘在忙碌之中接嘴擠兌一下老爹，“隻要給我一支舞的時間。”

傑森突然擡手指了指屏幕，“哇哦，我覺得你們應該看看這個。”

所有人轉頭看向屏幕，動畫版的迪克正轉着健美操服對着隊員搔首弄姿的跳flash dance。幾十個迪克同時發出歡呼，開始跟着節奏拍手。

布魯斯緩緩摘下已經變成粉色的蝙蝠頭盔，深吸一口氣，絕望地，“我要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