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水鏡波光流轉,清晰映照出桃花水底那激烈的封印激戰場景。
她神色凝重,美目緊緊盯着水鏡畫面,雙手不自覺地攥緊了錦帕,指節泛白。
绛女周身燃起熊熊烈火,那火是明豔的赤紅色,與她的绛紅色華袍相互映襯,整個人就像從火焰中誕生的戰神。
她雙手快速結印,口中念念有詞,瞬間,一顆顆碩大的火球如炮彈般朝着妖獸轟去,每一次爆炸都伴随着強大的沖擊力,将周圍的水浪震得翻湧不止。
緊接着,绛女大喝一聲,一道粗壯的火柱拔地而起,直直地沖向堕落九尾狐,狐妖被火柱的高溫逼得連連後退,發出陣陣凄厲的叫聲。
然而,九尾狐和句芒木精的反擊也十分猛烈,绛女雖奮力抵抗,但身上還是被妖獸的攻擊擦過,留下一道道焦黑的痕迹。
巧女則手持一根細長的金針,金針在她手中閃爍着冰冷的金屬光澤。她身形靈動,如同一道金色的閃電穿梭在戰場之中。隻見她手腕一抖,金針如暗器般射向句芒木精,木精連忙揮舞藤蔓抵擋,金針與藤蔓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濺起點點火花。
随後,巧女又從袖中掏出一塊金磚,金磚瞬間變大,朝着九尾狐砸去,九尾狐縱身一躍躲開,金磚砸在水底,激起一片泥沙。
盡管巧女攻勢淩厲,但面對強大的妖獸,她也漸漸感到吃力,金屬性的法力消耗巨大,她的動作開始變得遲緩。
織女身處戰場中央,她的雙手快速舞動,周身散發出一層柔和的星辰光芒,形成一個個護盾,将大家籠罩其中。每當妖獸的攻擊襲來,護盾便會泛起層層漣漪,将攻擊抵擋在外。
同時,織女還不斷地釋放出一個個金色的光環,融入大家的身體,輔助恢複體力和法力。
織女的額頭布滿了汗珠,維持護盾和光環的運轉消耗了她大量的精力,但她依然咬牙堅持着,眼神中透着堅定與溫柔。
王母娘娘看着女兒們在戰場上的奮力拼殺,心中滿是驕傲與擔憂。她深知這場戰鬥對女兒們來說是巨大的考驗,可她也明白,這是她們成長的必經之路。
淩霄寶殿
玉帝端坐在那至高無上的寶座之上,原本威嚴的面容此刻布滿了陰雲,怒火在他的眼中熊熊燃燒。
他死死地盯着面前的昊天鏡,鏡中桃花水底封印處的激戰正酣,可他所期待看到的小金烏和太白金星卻毫無蹤影。
那精心安排的後手如同石沉大海,沒有發揮出絲毫作用,這讓玉帝心中的憤怒如同火山般即将噴發。
“哼!”玉帝重重地冷哼一聲,雙手緊握扶手,指節泛白。“這太白金星,平日裡自诩足智多謀,關鍵時刻卻如此不堪大用!還有那小金烏,竟也不知躲到何處去了,真是讓朕失望透頂!”
當他發現王母娘娘安排的牡丹仙子同樣沒有出現在戰場上時,心中更是充滿了疑惑。
在他的認知裡,牡丹仙子向來是王母娘娘的心腹,能力出衆且忠心耿耿,本以為即便自己的後手靠不住,牡丹仙子也定能扭轉乾坤,可如今看來,兩處的後手都已失效,這讓玉帝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挫敗。
“難不成真要依靠那三個丫頭來奪取青丘墟?”玉帝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仿佛從牙縫中擠出來一般。他的心中滿是不甘,堂堂天庭之主,竟要将希望寄托在幾個毛頭丫頭身上,這傳出去豈不讓天庭衆仙笑話?
但此時,他也别無他法,隻能寄希望于绛女、巧女和織女能夠力挽狂瀾。
他的目光再次回到昊天鏡上,緊緊地盯着鏡中女兒們的身影,心中默默祈禱,希望她們能夠成功奪取青丘墟,否則,天庭的顔面将蕩然無存。
“王母究竟在搞什麼鬼?”玉帝心中暗自咒罵,對王母娘娘的不滿也在這一刻達到了頂點。他決定,等這場危機過後,一定要好好清算一番。
在陳塘關外的東海齊島上,雲霧缭繞,波光粼粼 。
太白金星李長庚盤膝而坐于海面之上,雙目輕阖,周身被一層淡淡的金色光暈籠罩,正在潛心修煉。此齊島靈氣充沛,氤氲着無限的生機與秩序之道,對于太白金星這等星君而言,是絕佳的修行之所。
早些時候,太白金星前往陳塘關走了一遭。他遠遠瞧見小金烏還在呼呼大睡,絲毫沒有蘇醒的迹象,便打消了上前打擾的念頭,轉身徑直來到這東海齊島。
畢竟玉帝并未明确指令他去處理桃花水下封印中的青丘墟一事,他便索性當作自己從未聽聞過這件事。
他暗自思忖,哎,玉帝與王母此番暗中交鋒,身為臣子,還是少參與為妙。
今時不同往日,局勢愈發複雜,貿然卷入其中,說不定會惹來諸多麻煩。倒不如在此安心修煉,落得個清閑自在。
太白金星回想起前番屢次被派來東海攪和各種事端,那些經曆可謂是麻煩不斷。
尤其是和龍族打交道,稍有不慎便會引發紛争。
如今在這齊島潛心修煉,他心裡頭清楚,務必得躲着龍族,秉持着少出面、少露面、少見面的原則。
念及此處,他運轉法力,将自身氣息隐匿得越發隐蔽,整個人仿若與周遭的天地靈氣融為一體,再無絲毫破綻可尋。
太白金星靜下心神,全身心沉浸于體悟生機與秩序之道的道韻中。每一絲靈氣的流轉、每一道法則的交織,皆被他敏銳捕捉,細細揣摩。在這修煉的靜谧時光裡,他隻覺身心前所未有的放松,惬意之感如春風拂面,緩緩流淌于四肢百骸。
然而,這份惬意之中,也夾雜着一絲無奈與感慨。
他不禁輕歎一聲,在心中默默思量,玉帝這些年來一門心思修煉唯我獨尊之道,性情已然發生了極大的轉變。
往昔那個英明睿智、心懷三界蒼生的玉帝,如今已漸漸沒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愈發難以捉摸的脾性,變得越發難以伺候、難以相處。
伴君如伴虎,往後在天庭行事,怕是得更加謹小慎微、步步為營了。
太白金星越想心裡越不是滋味,實在猜不透玉帝究竟打的什麼算盤。這一番操作,兜兜轉轉繞了個大圈子,結果就是為了把凡間陳塘關的小小總兵李靖弄上天庭封神,還一上來就封了個元帥之職。
要知道,元帥之位何等尊崇,卻将它授予一個才天仙境界的凡人,這怎能不讓一衆老臣心寒。
卷簾大将鞍前馬後追随玉帝這麼多年,兢兢業業,任勞任怨,到現在也不過還是個大将之位。
可李靖呢,他又有什麼過人之處?難不成僅僅是因為他能言善辯,又敢公然反抗,就有資格坐上這元帥的高位?
想到這兒,太白金星不禁為卷簾叫屈。
卷簾平日裡謹小慎微,對玉帝忠心耿耿,不管什麼髒活累活都毫無怨言地承擔下來。
每次玉帝出行,他都小心侍奉,從不敢有一絲懈怠。
可即便如此,也沒見玉帝對他有多少破格提拔的意思。
反觀李靖,初來乍到,寸功未立,卻一步登天,這實在是讓人難以接受。
太白金星無奈地搖頭,暗自感慨天庭如今這局勢,真是越發讓人看不懂了。
神霄府
南極長生大帝高坐主位,身旁侍立着兩名心腹弟子,三人的目光皆牢牢鎖定在眼前一方水鏡之上,鏡中,桃花水底下封印處的激戰正打得如火如荼。
其中一名弟子滿臉疑惑,忍不住開口問道:“以天帝陛下和王母娘娘的脾性,怎會不派人插手此事呢?這青丘墟可是偌大一塊洪荒碎片,蘊含着無盡的寶藏與神秘力量,他們二人竟然能不起貪心?”
南極長生大帝神色淡然,輕撫胡須,緩緩說道:“自'中天'與'皇天'告破之後,欲望便再度回歸于生靈體内。即便是貴為天帝與王母,也難以逃脫這股力量的影響,他們的貪欲同樣在無限放大,隻是,到底還存有幾分克制罷了。”
稍作停頓,南極長生大帝目光深邃,繼續分析道:“依我看,他們必定有着别的算計。這青丘墟之事,絕非表面這般簡單。”說着,他的視線落在水鏡中手執寶蓮燈的西嶽神女楊婵身上,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欣賞與惋惜,“此女乃是一尊功德化身,你們可知道,得積攢多少功德,才能凝練出這般純粹的善念與力量。若是她能入我闡教,定能大放異彩,為我教增添無上榮光啊。可惜……” 言罷,南極長生大帝微微搖頭,眼中滿是遺憾之色。
弟子滿臉困惑,撓了撓頭,追問:“這有什麼可惜的呢?她兄長楊戬不正是玉鼎師叔的弟子嗎?按理,咱們與她也算有些淵源。”
南極長生大帝輕輕搖頭,一聲歎息,語氣中滿是遺憾:“你有所不知。老師對人族聖人執念傳人極為看重,一直盼着能将其中一位納入門下,可無奈始終未能如願。”
他擡眸,目光望向遠方,似是透過神霄府的殿宇,看向更為深遠之處,“若能将楊婵收入闡教,那便如同在我教與人族聖人之間,架起一座橋梁 。要知道,與聖人執念的傳人建立聯系,意義非凡。我闡教與人族聖人的淵源深厚了,未來能得到的助力、機遇,不可估量。”
弟子恍然大悟,神色間也浮現出惋惜之意:“原來是這樣,這般說來,錯過确實可惜。”南極長生大帝再度看向水鏡中楊婵的身影,沉默片刻後道:“且看往後是否還有機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