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女士心滿意足地看池恙喝碗湯才有空來參觀起這套房子來。池恙陪着他參觀,江彧拿着飯盒去廚房洗碗去了。
她看到一樓的畫室還很滿意地點頭稱贊道:“江彧那小子還是挺懂事的,裝的不錯,我還以為以他的性格會裝出性冷淡風呢。”
池恙手裡拿着江彧塞給他削幹淨皮的桃子小口小口地啃着,聞言贊同地點頭,他本來也以為江彧會裝出那種很酷的風格,但沒想到整體氛圍卻很溫馨。
這種贊賞的心理等宋女士上了二樓就蕩然無存了,她看着主卧錯愕道:“隻有一間卧房,你們睡一起?”
池恙咬着桃子點點頭:“哥哥說他把其他房間改成娛樂室了,隻剩這一間卧房了,我們兩個就睡一起。”
宋欣:“……”
這套複式三百平,就留一間卧房,她兒子打的什麼算盤。而且哪家孩子這麼大了還睡一起?
在宋女士頭腦風暴的時候,江彧洗完碗上樓來看見池恙廢力啃了半天的桃子還剩一大半,他有些無奈地道:“拿來吧,不想吃就别吃了。”
聞言和桃子搏鬥了半天的池恙忙不疊地把那個給他啃的亂七糟八的桃子給他,江彧接過來很自然地把他沒吃完的桃子吃掉。
宋女士被這一幕憋得一愣一愣的,她下意識皺起眉目光在這倆孩子間來回打轉。
隻可惜這兩個人隻要在一起周圍就好像籠罩起了一層特殊的屏障一樣,外人的視線完全無法幹擾他們。
她看到江彧對着池恙威脅道不吃水果就喂他吃青菜,表面是威脅語氣卻是縱容的,池恙顯然已經習慣了,沒有絲毫的反應。
見狀宋欣心裡的疑慮逐漸加深。
這種沒個确切證據的事,她也不好當場發作,隻能清了清嗓:“時間不早了了,我就先回去了。”
池恙很乖地舉着手道:“姨姨再見。”
江彧捏着他還粘着桃子汁水的手晃了晃:“去洗手。”說完很敷衍道:“媽再見。”
池恙撇了撇嘴老實去洗手,江彧還想跟着去,被宋女士扯着沒讓動。
江彧轉頭看着她,宋欣皮笑肉不笑地道:“恙恙會洗手,用不着你操心。剛巧我們培養一下母子情,送你媽我下樓。”
江彧不知道這位女士又在搞哪出:“您出門坐電梯,出了電梯門再走兩步就到停車位了,還要我送?”
宋欣面無表情地點頭。
宋女士向來想一出是一出,沒辦法江彧隻能認命地送她下去。
等好不容易送她到布加迪威龍車前,江彧正準備轉身就走,就聽見他媽聽上去很冷靜地問道:“你把恙恙當弟弟嗎?”
江彧腳步一頓,看着他媽沉默了兩秒,突然笑道:“您這麼問,不就知道了嗎?”
聰明人之間向來不用多話,宋欣“操”了一聲,血壓瞬間就上來了,揚起手甩了江彧一巴掌。
宋欣這巴掌沒收力,江彧站在原地也沒躲,被她這一巴掌打得偏過頭去,臉上很快出現一個巴掌狀的紅痕。
宋欣面無表情地看着他:“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
江彧用舌頂了頂腮幫,被打的那一邊火辣辣地疼:“我沒有那一刻比現在更清楚。”
宋欣被氣笑了:“那是你從小一起長大的弟弟!”
江彧直直地看着她:“我和他沒有血緣關系,既然從小一起長大,那以後我們也應該綁在一起。”
他像是控制不住心底湧動的情緒似的道:“我從小就知道他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什麼食物是他愛吃的,什麼食物是他過敏的。”
“他有些懶,不太愛動,有些嬌氣,需要人哄着。他喜歡珠寶,那我就給他買最漂亮的寶石,他喜歡樂高,我就陪着他拼樂高,他喜歡被人哄着,那我就哄他一輩子。”
江彧的情緒漸漸平複下來,卻有種平靜的瘋感:“他要什麼我都會給他,那為什麼最後和他相伴攜手的那個人不可以是我呢?”
宋欣被這句話裡的隐藏的偏執一驚,她摸出煙點燃抽了一口,吐出一陣白霧,她沉默了好一會,眉眼間的情緒在煙霧中有些看不太真切:“那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他不願意呢?他隻把你當一個純粹的哥哥,接受不了你這樣的感情,你又該怎麼辦呢?”
江彧低啞聲音響起,很快又被晚風與夜空湮沒,隻有宋欣聽見了。
“你——”宋欣皺眉又不知道該怎麼說,現在站在她面前的江彧看上去像個孤注一擲的賭徒。
他在賭,賭池恙的未來裡有他。
宋欣過了那陣憤怒的情緒,卻實在不知道說什麼話了。
江彧把她的煙扯下來,順手丢在了旁邊的垃圾桶裡:“别抽了,我爸不讓你抽煙。”
宋欣看着他的動作突然道:“你爸知道了會抽你的。”
江彧聳肩:“你都抽了也不差他的了,反正他向來婦唱夫随的。”
宋欣眯了眯眼:“你池姨知道了也不會放過你的。”
江彧面色一僵,随機道:“我會證明給池姨看的。”
宋欣哼了一聲,上了車甩上布加迪威龍的車門,降下車窗說:“這事沒完,你好自為之。”
随機在跑車發動機的轟鳴聲中養長而去,留江彧一個人在夜色中獨站。
江彧仰頭看着他們落地窗散發出的光亮,自言自語喃喃道:“你會讓我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