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酒店是他們的産業,頂層最好的套房始終給他們留着,是屬于他們私人的。
陳崟鑫他們幾個抱着瞻仰的心态鬧着一起上來看看,然後安詳地被打擊到了。
裕陽酒店的标間設施已經很好了,窗台上還設了榻榻米可以坐在上面欣賞與酒店離得不遠的寺成山風景。
但看到池恙和江彧的頂層套房,标間就顯得黯然失色了。套房裡有兩件卧室一間娛樂室,娛樂室裡還擺了機麻,套間裡甚至還配了小廚房,還有全新未拆封的餐具。
江彧撥通房間的内線電話讓酒店的人送點食材上來,學生是統一在酒店的餐廳裡吃飯的,池恙不想吃酒店餐,江彧打算自己動手做。
一聽他的話,其他幾個人說什麼都要死皮賴臉地留下來,上次的火鍋其實也沒嘗到江彧真實的手藝,這次他做飯就是受到他的眼神警告也得留下來嘗嘗鹹淡。
江彧懶得理他們,他先去廚房把餐具拆了,想着食材盤算着弄什麼菜。
池恙在客廳懶人沙發裡癱了好一會兒終于緩過來了,大腦開機成功,同意了陳崟鑫提出打麻将的想法。
麻将桌四個人,隻有薛理沒獲得上桌資格,被江彧逮去廚房幫工。
他們打麻将沒玩錢,就貼白條,陳崟鑫一邊撕着白條,一邊邪笑道:”你們完蛋了,知道我是誰嗎?六中賭王,等着你們貼白條照片在群裡刷屏吧。”
薛文會打牌,但不怎麼玩。蕭讓剛從國外回來,規則都還在摸索,坐這完全是因為不想去廚房幫工。而池恙摸着牌,一副溫良人畜無害的樣子。
陳崟鑫掃視一圈,信心滿滿,這把穩赢。
半小時後。
陳崟鑫看着手裡拿着白條站在他面前挑地方下手的池恙,連忙滑跪:“哥,哥,我剛才太狂了,錯了錯了,你這放過我,我臉都沒地方貼了。”
池恙對于他誠懇的道歉态度點頭表示認可,然後把手裡的白條利落地貼在了他臉上最後一塊狹小的空地上。
陳崟鑫欲哭無淚,誰知道池恙看上去這麼乖,牌打得跟賭神一樣,拿着爛牌都能從容不迫地反敗為勝。
還好當時沒喊玩錢,不然今天肯定得把褲衩都賠進去。
薛理推門對上三張“白淨”的臉,白是因為貼的白條,淨是因為臉上隻有白條了。
他轉頭又對上池恙那稍顯無辜的視線和幹幹淨淨的臉:“……”
失敬失敬,沒看出來池恙還是個賭王。
他對池恙豎了個大拇指:“你是這個。”
池恙謙虛地道:“運氣比較好而已。”
“出來吃飯了。”江彧一邊解圍裙,一邊喊那群賭鬼。
桌子上擺着三葷一素一湯,色香俱全,把這幾個人看得一愣又一愣,蕭讓抱着懷疑的心态嘗了一口被震驚了:“卧槽!你這是去進修過吧?怎麼比我們家廚師都做的好吃。”
其他幾人見狀也連忙拿着筷子嘗了一口,不約而同地發出了贊歎。
江彧盛了碗湯放在池恙面前,輕描淡寫地道:“沒看過那種視頻嗎,‘這樣做挑食的小孩也能吃下一碗飯’。如果你們家也有個挑的不行的小朋友,也會跟我一樣會做飯的。”
挑的不行的小朋友池恙在桌子下猛踹了他一腳,面上淡定地喝了口湯。
江彧屈指彈了下他腦門兒,帶着笑意低聲道:“小沒良心的。”
小沒良心的池恙淡定地夾了一筷子菜到他碗裡,示意他多吃菜少說話。
等晚上終于送走了這群人,江彧把碗筷收進洗碗機裡,洗了個手出來看着池恙坐在落地窗邊的懶人沙發上撐着下巴往外看。
寺成山這幾年發展的很不錯,供遊客上山的路上加裝了了路燈,暖黃色星星點點的路燈繞着山林蜿蜒而上,風吹林動,樹葉晃動的聲音伴着悠長的蟲鳴,有種别樣的靜谧感。
江彧走過去從後面環着池恙,非要和他擠在一個沙發上,池恙習慣了,他也沒掙兩下順勢就靠在江彧身上。
江彧的心被他的動作激起陣陣漣漪,他的聲音在夜色裡聽着格外溫柔:“寺成山有個傳說聽過嗎?”
池恙知道寺成山的名字起源于山頂的很有名的一座寺廟,但不知道有什麼傳說。
他有些困倦地半閡着眼,懶散地問道:“什麼傳說?”
江彧一隻手輕輕梳理着他的黑發,慢慢開始講故事:“傳說寺成山上有個得道高僧,他每日都誦念經文,等到一日他決定下山去看看人間。”
“他見過人間的生老病死,愛憎别離,他想他已經看破了紅塵,可以更好地理解佛經裡三千世界了。這時,他卻在旅途中遇見了一個特别的人。”
“那個人帶着他攀登高山,遊曆四海,去看世間不一樣的風景,去品嘗街巷最普通的小食。那個人像喧嚣的人間煙火,像拂過世間的風,也拂過了他的心。”
“僧人愛上他了,或者說他們相愛了,僧人為了他回到了有着諸多雜念的紅塵,陪着他去看遍世間繁華。”
“但後來,他的愛人死了,僧人抱着他的屍首枯坐一天一夜,面上平靜無喜無悲。有人問他‘你為了他還俗,那應當是愛他的,那為何你并不悲傷,甚至連眼淚都沒有掉?’”
“僧人的手輕撫過愛人的發間,他說:‘佛海無邊,他渡了我,如今我要去尋他,我們不會分開,為何悲傷?’”
“那人驚訝道:‘你要随他而去?你不要自己的命了嗎?’”
“僧人笑了,目光眷戀地看着自己的愛人:‘他就是我的命。’”
“當天夜裡,僧人坐化,他去找他的愛人了。”
池恙靠在他身上聽得很認真:“這個故事聽上去像是bad ending。”
江彧下巴蹭着懷中人的黑發:“他們最後在一起了怎麼能算bad ending呢?據說寺成山許願很靈驗,在姻緣方面更是,每一對情侶去到寺成山最後都能白頭偕老。”
池恙不知道江彧什麼時候開始信這個了,他笑道:“那是營銷,吸引遊客的,不過這個故事不錯。”
江彧挑眉笑道:“我也覺得我編的故事不錯。”
池恙:“……”
他扯起抱枕往後砸了一下,他還以為是真的,沒想到是江彧哐他的。
江彧對着砸來的抱枕也不多,被他砸了後,笑着抱起他:“走了該睡覺了,明天要早起爬山,到了山頂我們也去許願。”
池恙措不及防雙腳離地,失重感讓他一下抱住了江彧的脖子,氣得他學着江彧往常的樣子也往江彧脖子上咬了一口,。
江彧嘶了一聲,看着懷裡那個對着自己動作造成影響完全沒點數,此刻還微擡着下巴,一副矜驕的可惡樣。
池恙聽着他的聲音還以為咬重了,有湊上去對着自己咬過的地方舔了舔,感覺自己腰間的手驟然加重的力道,他不解地擡眼看着江彧,無辜的樣子看得人牙癢。
江彧眸色變暗,最終也隻是颠了兩下,無聲警告池恙安分點。雖然池恙根本沒get到,一上床翻身就安穩地睡了。
江彧歎了口氣,幽怨地看着他的背影,最後認命地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