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蘇穿着牛仔外套,特地刮幹淨胡子,像個還在上學的男大,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解釋道:“鐘一,我這不是怕沒成……追人追到桐州很沒面子嗎……”
“那你們現在是成了?”鐘一眼神在倆人身上打轉。
韓閱禮臉皮薄,裝着事不關己捧着茶碗眼神打飄,那日蘇則搓着手在一旁讪笑。
“應該吧,他也沒趕我走,嘿嘿……”
“栽韓老師手裡了,看把你美的!”鐘一啧了一聲,起身給他們滿上茶水:“先祝你們百年好合吧!”
“那我也祝你和許總早生貴子……”那日蘇順口回他。
鐘一翻他白眼,“你說話像放屁。”
“不重要,你心領就好!”
包廂門開,今晚另一位主角到場,銀河以太的CEO隋遇。
他穿着一套掐腰的米白色西裝,系着棕綠相間的領帶,戴着閃瞎眼的鑽石腕表,腳上是同色系的布洛克皮鞋,身後的會所侍從幫忙拎着幾隻包裝精緻的禮盒。
許從嚴不禁暗歎,隋總的穿搭正式不乏騷包,豐富又多姿多彩……
騷包總裁落座,笑着寒暄:“一些小特産,謝謝大家款待。”
韓閱禮瞳孔震驚,忍不住問:“隋遇,你準備出道了?跟孔雀開屏一樣。”
“怎麼,不帥嗎?”隋遇脫下西裝外套,大言不慚:“這不是要和許總見面,打扮得正式一點。”
一身休閑裝的許從嚴先自罰三杯。
松鼠鳜魚、文思豆腐、蟹粉獅子頭……擺盤精緻的菜色一道道上,會所的廚師手藝上佳,隋遇和那日蘇吃得贊不絕口。
飯局過半,許從嚴清了清嗓,起身敬隋遇,鐘一見狀,忙跟着舉起茶碗。
“這是做什麼?”隋遇怪不好意思,按住許從嚴,“大家交個朋友,别見外。”
“有隋總知會,莫蘭老師提攜鐘一,該謝。”許從嚴堅持,一杯酒見底,雙頰浮起紅暈。
“害,多大點事。”隋遇跟着幹了杯中酒,直言道:“首先我們目标一緻,其次鐘老師本身才華橫溢,莫蘭才願意做嫁衣。”
“我一向看不慣鼎上娛樂的做派,圈錢、炒作、畫餅。”
隋遇來之前做了鐘一的背調,對他的經曆表示同情,義憤填膺地說:“我聽說了第一期錄制的事,鐘老師這節目針對性太強,我很為你擔心。”
“隋總,閱禮。”說到重點,許從嚴鄭重起身,認真道:“第一期還沒送剪和播出,目前得到的都是不利消息,不知二位有沒有什麼門路,我許從嚴願意出高價買鐘一競選位。”
“當然這話也隻敢在這裡說說,二位多有得罪。”
鐘一聞言心跳漏拍,拉了下許從嚴的袖子搖搖頭:“嚴哥……沒必要……”
隋遇饒有興緻地看着他倆,最後攤了攤手笑說:“許總,其實我有個好辦法。”
“把鐘一簽給我。”
那日蘇一拍桌子,附和道:“對啊,簽給隋總,麻煩不都迎刃而解?”
可鐘一立刻拒絕,“對不起隋總,我暫時還沒有簽約的打算。”
隋遇猜到了他會拒絕,隻是無奈笑了笑:“有點可惜,但鐘老師要是有一天改變主意了也沒關系,我的offer對你一直有效。”
“許總,那我愛莫能助了。”隋遇抱歉地看向許從嚴,“節目上如果需要莫蘭配合,我一定傾力支持。”
許從嚴深谙資本場上,一切以利益為先,鐘一這樣的遊兵散将,若不給公司帶來實際商業價值,隋遇何必勞心勞力。
嘴上吹的目标一緻不如白紙黑字的利益一緻,許從嚴也洩了氣,娛樂圈真特麼的難混。
鐘一見氣氛凝滞,沉思良久後開口:“隋總,暫時不簽約是我的問題,不如我們換個方式?”
隋遇重燃興緻,松了松頸間領帶雙手抱懷,“說說看。”
“我的歌曲版權還在鼎上娛樂,因競業協議限制,如果簽了其他經紀公司,我就永遠拿不回《蝴蝶列車》。”鐘一頓了頓,繼續道:“這麼多年我都沒有複出,就因為這首歌對我太重要了。”
“如果《山河回響》您助我走到最後,我的商業價值回升且帶着歌曲版權再簽銀河以太旗下,隋總,您覺得如何?”
許從嚴定定看着鐘一,真想罵他傻子……
一首歌罷了,耽誤這麼多年,他許從嚴又不是什麼矯情的人,不會沒有歌就活不下去。大不了鐘一再寫個蜜蜂列車、蜻蜓列車、螞蟻列車……是鐘一唱的就好。
但鐘一不這麼想,這首歌是初戀,是回憶,是信仰隻能屬于他和許從嚴。
隋遇看着鐘一,嘴角噙笑對他的欣賞再難掩飾,“我以為你拒絕,是因為……心理健康因素。沒想到你是想給姓羅的來個絕殺,有骨氣。”
“你的建議我會認真考慮,還不算虧本買賣,可以的話我讓法務拟一份合同。”
鐘一點頭:“好,我期待隋總的答複。”
許從嚴看着身旁目光堅定的鐘一,這麼多年,他變了也沒變,倔強的表情,要強的性子,卻把唯一的柔軟留給了他許從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