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贊助了節目。”
“哦……啊?”
許從嚴接着道:“我不知道她是什麼用意,讓我回家或者是拆散你我,都有可能。”
鐘一慌了神,握着方向盤的手微微顫抖,
“鐘一,其實我在想……參加這個節目,到底是不是一個正确的決定。”許從嚴難得惆怅,坦言道:“說實話,見到我大姐的那一刻,我是怕的。”
“為什麼怕?難道比羅志平都厲害嗎?”
“呵,恰恰相反……”許從嚴摘下眼鏡捏住鼻梁,試圖讓自己保持清醒,“我是怕他們拿親情綁架,逼你離開我。”
鐘一似乎并未明白其中深意,毫不猶豫地否定:“不會的嚴哥,我不會離開你。”
“但願吧……”許從嚴自己也沒有信心。
隻能走一步算一步。
第二天早上六點,鐘一起早先上頂樓開嗓,在陽台練了半個多小時。
下來時,許從嚴已經洗漱完畢并準備好了三明治和美式。
許從嚴見鐘一仍未更衣,關心道:“上台穿哪件衣服?抓緊換,要出發了。”
“把蒙古袍帶上吧,去那再換。”鐘一溫吞嚼着三明治,有種趕鴨子上架的錯覺,“常服就随便吧,穿這身也行。”
“不行。”許從嚴看不下去,轉身進屋,“今天開始你要時刻注意自身形象。”
鐘一毫無反駁之力,在許從嚴催促的眼神中換上一身大牌。
緊着許從嚴的時間,鐘一到化妝間時隻有三個女藝人在。白瑪央金穿了身隆重華麗的安多藏服,頭頂碩大的蜜蠟珊瑚,胸前挂着色澤光亮的寶石珠串,純金腰帶更是閃瞎他的眼。
“央金老師今天要唱那首歌嗎?”
“對,《日光照耀雪山頂》”央金甩着辮子朝鐘一笑,接着又和化妝師商量起來:“這個粉底液太白了,加深一下陰影輪廓吧,腮紅重一點,再點些雀斑。”
鐘一猜的沒錯,《日光照耀雪山頂》是央金的成名曲,曾作為國禮民歌獻唱重要場合,第一場個人競演,必須給觀衆留下深刻印象,央金這是拿出了殺手锏。
“鐘老師來這麼早?”莫蘭剛換完演出禮服,見一大男人杵在化妝間裡有些意外,“真是太敬業了,你今天唱什麼?”
鐘一拿出定制的藍色天蠶絲蒙古袍,腼腆地笑說:“早點來準備着,我唱《烏蘭巴托的夜》”
“哦……這首歌。”
莫蘭欲言又止,想起隋遇先前叮囑過的事,說鐘一與前經紀公司糾紛未解,這次同台競技,多半是為了炒作多生事端,他們不站鼎上娛樂,又有傳言如今捧鐘一的也不是一般人……
“姐,我去換衣服了。”因着昨天的事,鐘一對莫蘭很客氣,嘴甜地誇了句:“你今天好漂亮!”
換完蒙古袍的鐘一回來化妝,男生的妝造簡單多了,鋪個底妝做個造型,鐘一做完見時間還早,就上演播廳裡轉轉。
樂團全部到位正在配合現場試音,執行導演拿着對講機一邊指揮樂團一邊和後台對接,幾束燈光來回掃過樂團上方确定點位。
“大屏一會上冠名商畫面,設計稿剛剛發在群裡了,試一下。”
許從嚴聞言将圖片轉發到特效組,熟悉的品牌logo出現在大屏中央,心裡說不出的别扭。
許從嚴站在耳房調度,看到坐在觀衆席第一排的鐘一,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發給對方。
嚴:「離開場還早,無聊了吧?」
鐘一順着照片的方位找到許從嚴位置,雖然看不清耳房小小窗戶裡的人,但還是朝那兒招手。
1:「嗯,來早了,你很忙吧?」
嚴:「忙,從早上過來就沒停過。」
正回着消息,對講機裡傳來粗粝的聲音:“燈光組,樂團追光燈色溫調至5700,其中一個燈定位到第一排第三位大提琴手。”
“攝像組,樂團特寫鏡頭多給拉大提琴的姑娘,等會讓她去後台化妝,她特漂亮。”
許從嚴:“收到。”
攝像組:“收到!”
許從嚴坐下和燈光師争分奪秒地編程,忙得連消息都忘了回,再想起來時,擡頭看觀衆席,鐘一已經不在那了。
“嚴哥,還有六十分鐘,觀衆馬上進場。”阿嶽提醒他。
許從嚴回神,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戴上耳麥拿起B組對講機。
“《山河回響》開錄測試,請B組全體做好準備——”
“燈光組确認。”
“燈光組收到。”
一陣眼花缭亂的燈光秀亮起,燈光師秀了一波操作。
“音效組确認。”
“音效組收到。”
緊接着極具穿透力的電子音從前傳至後方,杜比音效環繞演播大廳,讓人身臨其境。
“攝像組确認。”
“攝像組收到。”
舞台上下滑軌同時啟動,四個不同焦段的鏡頭畫面出現在後台監控屏,背着斯坦尼康的攝像師上台環繞拍攝大提琴手,演播廳雙側的搖臂分别将鏡頭從觀衆席快速推至舞台。
“大屏特效确認。”
“特效組收到。”
“試音組确認。”
“試音組收到。”
……
許從嚴負責的B組測試完畢,光逆舞美公司将在半小時後打響桐州電視台第一場錄制。
許從嚴:“B組注意,開錄測試完畢。最後三十分鐘準備,頻道18,注意監聽。”
各組:“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