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腳醫生給許從嚴打了一針破傷風,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傷口,沒什麼大礙,但還是建議他上醫院縫針,不然愈合得慢。
經此一遭,校長怪不好意思的,平白讓貴人遭了無妄之災,等醫生走了連連道歉。
許從嚴并未放在心裡,相反覺得因禍得福,校長說話的時候也忍不住往鐘一的方向瞟,嘴角帶着若有似無的笑。
鐘一裝傻,隻當看不見,一本正經地立在校長身後。
校長誤以為許從嚴想讨鐘一一句感謝或是說法,忙把鐘一拉到前頭來。
“鐘老師,許老師這回是見義勇為幫你擋了一刀,真是同學情誼大過天,還不快感謝一下。”
“啊……”鐘一驟然被拉過來,不知所措地看着許從嚴,語言都沒組織好嗫嚅着道:“謝謝許老師舍己救人……”
許從嚴嗯了一聲,得寸進尺說:“那鐘老師要不要請我吃飯?”
校長忙替他答應下來:“要的要的,必須要請!”
“對了校長,巴音怎麼就突然沖進學校裡來了?”許從嚴岔開了話題,“像要了鐘老師的命一樣,沒道理啊。”
“沈主任和村長去過巴音家裡,我猜是他知道其其格肚子裡的孩子要被送養,氣不過就把這一切算到了鐘老師頭上。”
“喪心病狂。”許從嚴眸子裡閃過一道冷光,對鐘一說道:“如果今天我不在,他那一棍子敲在你後腦勺怎麼辦?”
許從嚴現在想想仍舊後怕。
鐘一沒作聲,說實話他自己都不敢想如果沒有許從嚴,今天還能能站在這裡。
“謝謝……”鐘一除了感謝編不出其他說辭,躲避着許從嚴質詢的目光。
“算了,反正他現在進去了。”
校長說:“給他關一陣就老實了,他和其其格的關系本就不合法,到時候我全給他反應上去。”
許從嚴點頭,表示贊同:“兄妹倆有了着落,其其格也一定要好好善後。”
校長又唠叨了好一會才走,宿舍安靜下來後,許從嚴和鐘一再次單獨共處一室,氣氛微妙,不敢對視。
——或者說是鐘一單方面的拒絕與許從嚴有眼神交流。
回想起剛才的吻,是擔心後的妥協,有沖動的成分,冷靜下來的鐘一多少有些懊惱。
“想什麼呢?”許從嚴故意問:“是不是在想怎麼就被我親了呢?”
鐘一緩緩擡起頭,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無法反駁。
這人怎麼什麼都知道。
“你想什麼我都知道。”許從嚴又坐起來,敞着襯衫,胸肌腹肌壁壘分明,像是特地展示給鐘一看的。
鐘一迅速起身,離開許從嚴的包圍圈,故作鎮定地說:“親都親了,哪有你想的那麼矯情。”
許從嚴朗聲笑了笑。
“行,答應我的可别反悔就成。”
鐘一嗯了一聲,問起正事:“你現在受傷了會不會影響工作?”
“是啊,特别影響。”許從嚴難得嬉皮笑臉,朝鐘一挑了挑眉:“你要不要對我好一點?”
鐘一:“…………”
許從嚴頗為享受鐘一的無語表情,笑得格外欠打:“不逗你了,哈哈哈……”
“好啦,睡一覺明天我要回集甯,材料設備什麼的這兩天陸續到了,我可能沒空再過來了。”
“好吧。”
“你提前一天過來帶學生們彩排,第二天正式演出來不及。”
“好的。”
“到時候請我吃飯。”
“好的。”
“吃完想聽你唱歌。”
“好的……”
“晚上不回去了,我去開個房。”
“好……啊?”鐘一後知後覺地轉頭看着他:“不好吧。”
“嗯哼?”許從嚴歪了歪頭:“怎麼不說好的?”
“這太快了吧。”鐘一沒想到許從嚴現在變得這麼直球,委婉地拒絕道:“給我點時間……”
許從嚴本就是帶着點玩笑的意味,沒再逼他:“行。”
“但我32了。”
“?”
“等不了太久,急。”
表情虔誠又認真,确實是想要老婆了。
鐘一啧了一聲,被他逗樂了。
第二天一大早,許從嚴蹭了牧民的車回集甯,走之前校長再三表示會将他的好人好事反映到教育局,一定幫他讨個表彰,許從嚴本想低調做人,奈何推脫不掉校長的熱情,便答應下來。
鐘一幫他把昨天扛過來的挂毯再扛回車上,許從嚴說回去要挂在玄關,到時候記得來參觀。
參觀是借口,不過是尋個機會把鐘一騙家裡來。
“走吧,一路順風。”鐘一敷衍他。
許從嚴不舍得,好不容易追到點苗頭的老婆,還沒多鞏固幾天就要分開,虧。
“請我吃飯。”
“知道知道,趕緊走吧。”
“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