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當着韓閱禮的面解開蒙古袍扣子,一顆、兩顆、三顆……
韓閱禮咽下口水,喉結滾動,視線随着那日蘇的動作向下。
“等會!”
視覺沖擊過強,韓閱禮招架不住,伸手一把握住那日蘇的手腕制止了他。
“嗯哼?”
“我緩一下。”
靠得太近,韓閱禮熱得臉紅,那日蘇飽滿的胸肌就在面前,蜜色的,淌着汗,像是在炫耀過剩的荷爾蒙。
那日蘇輕笑,往後退離開沙發,居高臨下地看着經驗不足的韓閱禮,“韓老師,還要扯平嗎?”
韓閱禮轉身衛生間,給自己找了台階下,“我去洗澡,你給我等着。”
那日蘇嘴角一勾,望着透光玻璃裡影影綽綽的動作,直到韓閱禮打開了花灑。
他推門而入,将門反鎖。
“艹,你怎麼進來?”
“給你機會啊。”
“我讓你等着啊,急什麼……唔!”韓閱禮被那日蘇單手捏住了後頸。
玻璃上人影重疊,水聲如柱。
周一上午,鐘一請了假陪他爸去醫院做透析。
前前後後交了一萬多費用,鐘一身上一點都不剩了。
已經習慣了,鐘一剛解約那兩年裡,才是真的寸步難行,他那時候整夜整夜睡不着,閉上眼就有種天塌了的感覺。
欠的錢太多他覺得這輩子毀了,後來靠着長時間自我消化,才一點點走出陰影,甚至學會了苦中作樂。
“爸,給你配了新藥,等會阿媽送飯過來我再走,下午學校裡還要排練。”鐘一故作輕松地和他爸聊天:“那木罕病假也快結束了,我給他代課到下個月就好,暑假裡我再去找别的工作,可能會回桐州。”
“早該回去的,都是你阿媽瞎操心。”
鐘一嗯了一聲,心裡底氣不足,他爸還不知道他在桐州送外賣。
電話震動,是許從嚴,鐘一起身去外面接。
“我到烏蘭察布了,下午回學校。”許從嚴攔了輛出租車準備先回市區與韓閱禮彙合,奈何小韓一直沒接他電話。
鐘一挺意外,許從嚴這是在和他報備的意思。
“我在集甯,上午請假了。”
“那正好,一起走啊。”許從嚴心下一喜,“等會和韓老師一起吃個飯?一直不接電話,是不是在學校排練?”
鐘一咯噔了一下,看來許從嚴還不知道韓閱禮的事,心虛地告訴他:“韓老師他可能在忙吧……他昨晚住在那日蘇那了。”
“……”
許從嚴細品過後便明白了鐘一的意思。
“哦?”
“嗯,等你到了再說吧,得問他們。”
許從嚴沒再發表意見,都是成年人,他幹涉不了太多。
兩個小時不到,許從嚴回到集甯市區,鐘一已經收拾好了在家樓下的蘭州拉面等他。
那張卡揣在鐘一口袋裡,他考慮了兩天還是決定偷偷還給許從嚴。
點了兩碗牛肉拉面,鐘一加了兩勺辣子,許從嚴捧着一碗清湯。
面條的熱氣撲在許從嚴的眼鏡上,他摘下放在一邊,低頭攪了筷面條,呼哧下咽,他真的餓。
“韓老師回你消息沒?”
“沒有。”許從嚴得知韓閱禮去向後,便沒再打過對方電話,“他看到會回的。”
“那日蘇也不回。”鐘一喃喃道:“沒醒吧……搞很晚?”
說罷擡頭正好撞見許從嚴的目光,大膽直接地朝他挑挑眉:“你又知道?”
“一般起不來不都這樣?”
“嗯?”
鐘一垂下眼睫繼續幹飯,沒理他。
許從嚴見他這樣,心裡偷着樂,“吃完回學校,我叫順風車。”
“好。”
“對了,有件事我想征求下你的意見。”許從嚴說着從皮夾裡掏出一張名片遞給鐘一。
“我回去後,讓周染介紹了一個私人心理醫生,你看看。”
鐘一放下筷子,再一次擡眸。
許從嚴認真地看着他,繼續道:“不想和我說的話,可以和醫生說。這次公演結束後和我回桐州吧。”
“我……”
鐘一突然覺得喉嚨口像被尖銳的魚刺哽住,酸脹疼痛地說不出話,氣息上湧堵住了鼻腔,最後變成眼下的兩片紅暈。
“你别怕,想去的話我陪你去,不想去的話就不去了。”
說着他作勢收回名片。
鐘一伸手按住了。
“謝謝。”他說。
許從嚴松手,松快地笑了笑:“行,吃飯。”
鐘一捧起碗擋住半張臉,眼淚不受控地掉進碗中。
他欠許從嚴的實在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