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方月尋成親的時候,婚宴鋪張,全京城都能聽聞此事。而和離之時,卻是十分低調,連朝中也有半數官員不清楚其中情形。
方月尋搬出了小侯府,回到了他原先的舊宅邸中,每日照常上朝,到戶部當值,表面看上去毫無異樣,依舊是那副冷冷淡淡的姿态,實則一日比一日消瘦,神色間憔悴不少。
傍晚時,方月尋便會到小侯府門前徘徊,試圖見孟如珠一面。
隻是孟如珠要麼閉門不出,要麼出門時是坐在轎子裡被仆從們擡出來的,方月尋幾經嘗試,依舊無果。
這一日清晨,孟如珠從林白房中起身,聽聞秦庸遞來書信,邀他到京城中的一家酒樓相見。
“秦庸哥哥?”孟如珠略有幾分困惑,心想,難不成是他與方月尋的事情,已經傳到秦庸府上了?
“小侯爺……”林白裹着薄薄的裡衣從榻中爬起來,清秀面容上還有着未褪的紅暈。
他從後擁住孟如珠的腰,垂着睫去看孟如珠拿在手裡的信:“……是大将軍?”
“嗯。”孟如珠點點頭:“今日休沐,他邀我去酒樓說話呢。”
林白很輕地蹙了下眉,沒說什麼,隻是道:“那林白陪您一起去。”
孟如珠搖搖頭,看向他:“你額頭上的傷還沒好,昨夜又……還是不要出門了,我晚膳前肯定會回來的。”
少年收緊了扣在孟如珠腰間的手,下一霎又若無其事地松開,乖順道:“好,那我等小侯爺回來。”
孟如珠換了衣袍出了府,轎子行至門口時,他下意識從轎簾的縫隙處往外瞧了瞧,果然瞧見方月尋的身影。
今日休沐,不用上朝,方月尋早早就過來了。
發現他的轎子出門,那青年快步過來,卻被一衆仆從攔在幾米外,出聲叫道:“孟如珠!”
孟如珠捂住耳朵,不想再聽他的聲音,眼圈又泛起酸來。
到了酒樓,秦庸已在等候。
一見到孟如珠,高大的男人便立時站起來,眉心緊擰着,冷峻面容上盡是藏不住的關心。
“如珠,”他開了口,嗓音低低:“你瘦了些。”
孟如珠一怔,咬住了唇,小聲說:“秦庸哥哥,你是不是知曉……我與方月尋和離了。”
秦庸沉默了片刻,才點頭,他又上前握住孟如珠的手,攥得很緊。
“不是你的錯。”男人道,過了一會兒,又重複了一遍:“如珠,不是你的錯。”
他天生嘴拙,如今也不知該如何安慰面前的人,隻能一遍遍地說這番話。
孟如珠眼睛濕潤,道:“不管是誰的錯,現在都沒關系了。”
他與方月尋,已經沒有關系了。
秦庸不再多言,兩個人坐在桌邊,小二上了一小壇酒,本是給秦庸備的,孟如珠見了,卻也要喝。
秦庸剛開始試圖阻攔:“如珠,你喝不了酒。”
孟如珠不聽,賭氣般執意道:“我想喝,我就要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