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進了主屋,一眼瞧見那個叫林白的伴讀正跪在書案前,仰着脖子讓孟如珠用毛筆往他臉上畫畫,不由得神色一冷。
“出去。”方月尋站定在桌前,淡淡道。
“……”林白吓了一跳,趕忙用袖口胡亂地拭去臉上的墨水,臉色有些發紅,起身行過禮就匆匆出去了。
方月尋發現他衣領散亂,不知又想出了什麼法子勾引孟如珠,心下越發鄙夷。
轉頭一看,孟如珠還懵懵然地抓着毛筆,慢半拍才擡起頭來。
“你又把林白趕走!”他道:“我還沒畫完小烏龜呢。”
“……”方月尋說:“什麼小烏龜一定要在那姓林的臉上畫?”
孟如珠仍有幾分醉意,雪白的面容蘊着紅暈,搖了搖手中的毛筆,抱怨:“你又不陪我玩,整日兇林白做什麼?”
方月尋頓了頓,說:“誰說我不陪你玩?我隻是到戶部上值去了,這段時日忙,等過幾天就清閑了。”
青年伸出手,平淡道:“往我手上畫,不行?”
孟如珠立即往他手背上塗了兩個大墨點,一隻手一個,黑乎乎的,極醜。
方月尋忍住了沒出聲,換了個問題:“為什麼又把我的東西扔出去?”
孟如珠丢了毛筆,晃悠悠起身,聞言不高興道:
“我不想與你一同睡覺,昨夜你又不聽我的話,弄得我腿酸胸口疼,今日連公文也看不進去,都怪你!”
方月尋遭了一頓嫌棄,倒也習以為常,走到榻邊看了看,索性去櫃子裡取了個新枕頭出來,與孟如珠的擺在一起。
“你……”眼看着孟如珠還要發作,方月尋抓住了他的手腕,開口說:“明日宮中設宴,皇上讓你我二人一同出席。”
孟如珠本就腦子不清醒,被他打斷後,果然把枕頭一事忘在腦後,慢吞吞問:“什麼宴會?”
“鎮守西北的秦庸大将軍回來了。”方月尋道:“宮中要辦一場接風宴,臣子們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