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無名無分，前幾日特地被教導過，最後一刻不能把……留在小侯爺身上，要用帕子弄幹淨，第二日還要起早把方帕送去查驗。

林白站在别院門口，等了約莫半柱香時辰，才得到可以離開的允許。

再回去的時候，孟如珠已經醒了，正坐在榻沿邊，聽見門口有動靜，就擡起臉，望向進來的人。

林白神情有些緊張起來，到孟如珠面前跪下行禮：“……小侯爺。”

孟如珠打量了他一會兒，突然問：“林白，你想當我的小君？”

少年的臉色僵了一瞬，幾乎不敢擡眼與孟如珠對視，好半晌才說：“……是。”

孟如珠的腰還發着酸，斜倚在軟枕上靠着，想了想，道：“剛剛管事和我說，我們昨天晚上做了那種事，你以後就要當我的小君的。”

“那你是為了當我的小君，才去做那種事的嗎？”孟如珠又問。

林白立即搖了搖頭，趕忙道：“不，小侯爺，林白是……真心愛慕你。”

孟如珠把腰後的軟枕拽了拽，翻了個身趴着，陷入了沉思。

愛慕。

林白愛慕他？

“可是當小君……”孟如珠猶豫了一下，小聲說：“我也不知道好不好，阿爹都沒有小君，隻有一個正君的。你能當我的正君嗎？”

林白垂在袍袖中的手緊攥成拳，過了片刻才再次搖搖頭：“我身份低微，配不上小侯爺，不能當正君。能成為小侯爺的正君，已經是……侯府的恩賜了。”

孟如珠冥思苦想許久，才下了決定：“好吧，既然你也願意，那我就讓阿爹依禮制去提親……”

林白沒有說話，其實納小君根本沒有這樣那樣的禮制需要遵從，那些繁複盛重的流程，都是迎正君的時候才能用上的，但林白沒有開口。

……就算隻是聽孟如珠那樣說一說，也很好了。

孟如珠把自己所知曉的禮制都念了一通，又想起什麼，蹙眉道：“不過你、你往後要做昨晚那種事，必須得先告訴我，不能偷偷滅了燭火再爬到榻上，我會生氣的。”

林白終于露出今天的第一個笑容，看着孟如珠，溫柔地說：“嗯，我都聽小侯爺的。”

孟如珠忽然歎了口氣。

“方月尋不願意當我的正君，你也不能當我的正君，那我上哪去找正君呢？”

林白愣了一下，佯作全然不知情的模樣：“——方月尋？”

“嗯……”孟如珠把榻上的軟枕當成方月尋，惡狠狠揍了軟枕兩拳，又把自己的腰扭到，倒吸一口涼氣，忿忿地說：“他甚至連理由也不給我，真是讨厭！”

林白還跪在地上，沉默了一會兒，長睫将眸中的神色遮掩住，不知想了些什麼，倏而輕聲道：

“小侯爺喜歡他，想讓他當正君，是他的福分，哪有他拒絕的道理？”

“小侯爺何須問他情不情願，隻要請皇上下旨賜婚，不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