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如珠原本想和林白一起過去,但被管事攔了下來,溫和道:
“小侯爺,您在外邊半天,先用膳吧,免得餓着了。侯爺找林公子隻是說兩句話,不會耽誤太久的。”
孟如珠猶豫了一會兒,又瞅了瞅林白。
林白語氣安撫:“小侯爺先去用膳吧,不必擔心我。”
看着孟如珠離開後,林白才跟着管事穿過廳堂,到了主屋前等候。
管事叩了叩門,裡頭卻沒有立即應答,等了約莫半盞茶功夫,門才被打開,孟回晝懶洋洋倚在上首的椅子裡,衣領有幾分淩亂,侯府的正君柳之岷則剛剛從内室步出,神色淡淡。
林白低着頭,循着禮制,不敢擡頭去看。
“進來吧。”管事對他道。
林白在主屋跪下,感覺到孟回晝在打量他,不禁有點緊張。
他隻比孟如珠大了一歲,還小的時候就被人牙子賣進了侯府,起先是做些雜役活計,等孟如珠長到了七八歲,要上學開蒙的時候,林白因為懂事,就被選中了當小侯爺的伴讀。
如今算來,也有十年了。
少年身形清瘦,五官雖不是十分出挑,但也稱得上清秀,最重要的是眉目溫柔雅緻,行事進退有禮,如溫水一般令人心感熨帖。
孟回晝瞧了幾眼,覺得很滿意,于是道:“珠兒過兩日就滿十八歲了,按侯府的規矩,到這個年紀就可辟院獨居,迎心儀的正君了。”
“林白,”孟回晝問:“你可願當珠兒的小君,教他通曉人事?”
聽清他的問話,林白僵住了。
他不可置信般想擡起眼去望孟回晝,剛一動作又硬生生忍了下來,長睫顫得厲害。
孟回晝道:“你不願意?”
林白慌忙搖了搖頭,開口說:“不……願意的,隻不過——”
隻不過孟如珠分明喜歡的是——
孟回晝反問了一句:“不過什麼?”
林白将唇抿得發白,垂在身側的手攥緊成拳,微微發着抖,心思急轉片刻,一聲不吭地把話咽了回去。
“……多謝侯爺。”他在地上磕了個頭,低聲道:“林白今後定會照顧好小侯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