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結束她沒立即走,站在樓梯拐角回喬源消息,杜偲也來了,站在她旁邊,手裡拿着把黑色長柄傘。
沒一會兒,裴極走出來,戴思若順手關上走廊上的燈,聽到杜偲問:“顧星維來了,我還沒聯系司機,等你們聊完我再讓司機過來?”
裴極腳步頓一瞬,繼續下台階:“不用,你先回去吧。”
戴思若剛進況野時給裴極擔任助理,她很想告訴杜偲,面對這種情況,無論顧星維是不是來接裴極,回程的方案都必須備好,如果裴極想和顧星維同路,坐顧星維的車也好,讓司機送也罷,他會自己抉擇。
可她沒說。
畢竟每個人的做事風格不一樣。
而且她給裴極當助理那會兒,沒有要面對顧星維一事,她的建議不一定适合杜偲。
杜偲走了,戴思若也不想電燈泡,也走了。
裴極看向顧星維:“來幹嘛?”
顧星維走到門口拿起杜偲留下的黑色長柄傘:“接你,蹭車。”
裴極神色不動。
顧星維眨眨眼:“我來之前買了菜,忘記切換地址了,今天再借你廚房用用。”
近兩周裡顧星維用過好幾次這個理由到他家做飯了,每次裴極都給叫同城給他送回去,今天也準備這麼幹,掏出手機聯系外賣員。
顧星維說:“今天這麼大的暴雨,沒人接單的。”
裴極一頓,切換頁面叫車。
顧星維忽然湊過來說:“車也不好打。”
裴極擡手給他推到一邊,顧星維笑着說:“我買了蝦,放久了會不新鮮。”
裴極面無表情:“你現在去取來得及。”
顧星維攥緊桌沿。
裴極神色依然沒變化。
顧星維往桌上一坐:“你不走我也不走,食材放門口久了有味道了遭對面鄰居投訴也不關我的事。”
裴極擡腳踹一下桌子。
顧星□□如泰山,一動沒動。
二人僵持間,顧星維的手機突然響了。
卓南破天荒的突然找他,“小酒館我要轉讓了,來喝一頓。”
晚上8點,台風從城南登錄,一行人到了小酒館。
空無一人,隻有一樓長桌上的燈亮着,擺滿了酒和小吃,卓南盤腿坐在沙發上正在對瓶吹着威士忌。
衆人環顧完四周,分别落座,卓南手一揮:“這些都是我的私藏,今天随便喝。”
顧星維瞥她一眼,找個杯子放到裴極面前,從中選了瓶就開始開,“怨氣紛飛的,遇到事了?”
卓南苦笑一聲,擡瓶又繼續吹,戴思若連忙去攔:“喝酒解決不了問題,說說是什麼事。”
卓南眼神渙散着,從包裡掏出一份文件,“啪”一聲摔到桌上。
顧星維一怔,拿起拆開,看完内容,一臉詫異:“擇訂婚酒店……你倆啥時候搞一塊去了?”
卓南喝酒不語。
“喜事啊。”顧星維說,“你怎麼搞得失戀了似的。”
話音落地,卓南眼淚刷一下出來了:“你覺得喜那你他媽的替我去嫁。”
顧星維:“?說人話。”
卓南淚眼婆娑地說:“這小子今年也不知道抽什麼風,春節剛過就放出消息要聯姻,各種挑,然後就挑到我家來了,我爸媽對他本來沒什麼好感的,最近也不知道他使了什麼手段,我爸我媽全松口了。”
“都什麼時代了還管你爸媽的想法。”顧星維将請柬扔到一邊:“你也是有病。”
卓南哭得更厲害了:“他拿興樾威脅我!”
顧星維一怔。
戴思若蹙眉問:“是個什麼人物?”
顧星維皺起眉說:“禾乙的太子爺,裴書鳴。”
喬源臉色也沉了:“确實是個人物。”
禾乙集團不是企業,而是一股勢力,産業鍊極其龐大,單是娛樂圈都不知道控股多少家公司,這位太子爺聽說牙還沒換齊的時候就慢慢接手集團了,手段更是出了名的雷厲風行,同樣的年紀,喬源在為一部音樂劇發愁,人家在商業圈是聞風喪膽的存在。
“梁志業的事……”喬源問:“你是找他幫的忙吧?”
提到梁志業,顧星維看向了裴極,他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眉頭微微皺着。
“不是幫忙,是利益互換。”顧星維說:“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跟他雖然小時候就認識,但關系還沒卓南和他好呢,他倆同屆,從小學就一直同校,這都能對卓南動手,我更沒法勸。”
這是卓南突然站起來,非常認真地說:“要不你把我娶了吧,都是嫁豪門,嫁給你也是嫁,咱倆挂個虛名,行嗎?”
“哪涼快哪待着去。”
卓南又大哭起來。
“我挺好奇他看上你什麼了。”顧星維說,“你問過他嗎?是不是以前在學校的時候就有想法了?”
“看上個屁,我倆就小學的時候有點交集,他滿腦子裡都是生意,說我經營酒館的策越跟他的處事風格很互補,覺得我和他很配。”
顧星維:“……?”
戴思若若有所思地分析起來:“會不會是最近禾乙出了什麼事需要他拿這事擋一下?隻用訂個婚就行?”
卓南抹着淚說:“他就不是會擋的人,前兩年他爺爺病重,他明知道股東們一旦聽到消息必然會借機奪權,不僅沒瞞,還主動先把消息放出來,然後大刀闊斧地和禾乙董事會鬥了大半年,申城都差點變天。”
話音剛落,玻璃外閃過來一道巨光,衆人同時擡手遮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