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回來的這副景象,确實在他意料之外,但是他仔細一想,确實又在情理之中。
他的心裡是熨帖的。
正吃着甜瓜,賞着景,看着美人修房頂,但是他忽然想起來一件事。
“夫人,這幾位是?”
“徐倘,窦相将他借我幾天,為我們收拾新居,其他人是我雇來的泥瓦粉工。”
樓見語從梯子上爬下來,手上沾滿黃泥,裴湛見她過來,便從袖中掏出一方帕子,遞給她,樓見語并不客氣,接了那方雪白的帕子,草草地擦了,這時突然覺得不妥,道:“你的帕子,我給你洗洗再用吧?”
裴湛伸出手去,接過帕子,他的手指修長微涼,但每個指節的第一節處,指節都不自然的彎曲,樓見語曾在他出獄之後帶他去看過大夫,但是大夫隻是搖了搖頭,表示已經無藥可醫。
就在裴湛打算收回手的時候,他的手,被樓見語一把握住,裴湛明白這又觸到了她的傷心處。
他道:“不礙事的,你看我還能給你遞帕子不是?”說着,将自己手裡的盤中的糕點遞給她,“你嘗一塊,看好不好吃?”
裴湛這個人素來清冷,很少會哄她,除去上次給她做的絨線襪子,這次也隻是第二次。
樓見語看着盤中的點心,顔色金黃,點綴着瓜子松仁,似乎很像現代的豌豆黃,“這是?”
“栗糕。”他答。
樓見語想要上手抓,但是又想起來自己沒洗手,急匆匆要去廚房拿筷子。
“回來。”
“啊?我去拿筷子。”
“不用,我給你準備了。”
果然在石桌上,還有一個小碟,在碟子的邊沿,搭着一雙竹筷。
樓見語抄起竹筷,從他的盤中挑了一個顔色最好看的,看起來粉糯糯的,咬了一大口,将嘴裡塞得滿滿當當。
“慢點吃,沒人跟你搶。”裴湛眼神,如同一汪春水,盈着粼粼的波光。
徐倘在一旁看着,笑的臉上的褶子都出來了。
樓見語吃完,心裡有了數,“這是你做的。”
裴湛笑着點點頭,“是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