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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洛神之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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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婵的心思還沉浸在那顆神秘蛋的謎團中,目光卻下意識地落在了影像裡的昌意身上。

其儀望風表,迥然獨秀。玄色披風被山風揚起,勾勒出英武不凡的輪廓,腰間佩劍寒光凜冽,似與主人同樣蓄勢待發。那雙如隼般銳利的眼眸,透着征戰沙場的沉着與果決,緊抿的薄唇線條冷硬如刀,眉間凝結的堅毅之氣,仿佛能穿透重重迷霧,直抵人心。每一個細微的神态,都彰顯着久經沙場的将領風範,令人心生敬畏。

他正有條不紊地向黃帝彙報着戰前的各項準備,言辭懇切,眼神中透着果敢與決絕,主動請纓先行一步前往太初水澤,既願做沖鋒陷陣的先鋒,又要肩負起探查敵情的重任。

原來南征與東征是幾乎同時進行的,難怪畢方曾言有兩處戰場。楊婵望着下方那個身姿如松的身影,見昌意铠甲上的獸首在陽光下泛着冷光,發間束着的赤色絲帶被風掀起,卻絲毫未擾其沉穩的節奏。那些關于糧草調配、陣法布置的字句從他口中說出,帶着金石相擊般的铿锵。骨節分明的手指劃過輿圖上蜿蜒的江河,每道指痕都似要将地形刻進衆人眼底。

奇怪,此人之形貌,居然如此清晰可見!

恍惚間,楊婵想起北俱蘆洲雪原上獨自獵取冰原狼的幼崽,明知對手兇殘仍躬身伏行。此刻昌意眼底的光芒,竟與那幼崽如出一轍。原來天地間總有人甘願以血肉之軀為刃,劈開混沌前路。

“諸公!夫太初水澤東皇廷者,豺狼之性,蛇蠍其心!拘神農女常曦于囹圄,謀聖人血脈。更遣宵小,潛行聖原,觊觎扶桑神枝,欲竊人族通玄之路,其罪當誅!

彼輩暴虐,荼毒水澤黎庶,驅萬民以充牲醴。祭壇之上,血光蔽日;哀嚎之聲,震天徹地。竟欲借蒼生血淚,養一己之私欲;以百姓枯骨,築虛妄之道基。天道昭昭,豈容此等奸佞猖獗!

聖人立教,本為濟世安民;東皇所為,實乃禍亂乾坤。今吾等聚義于此,非為一己之私,乃為護聖人遺脈,拯黎民于水火!若不蕩平東皇巢穴,救出常曦,滌蕩此等污穢,昌意願自縛請罪!諸公且執戈相向,共讨逆賊,以正氣破邪祟,以熱血祭蒼天!”

昌意這份近乎執拗的勇毅,将楊婵從無情道的道韻中帶出,他那份,恰似寸心姐姐當年在地府以神魂為引點燃未來時的決然,讓楊婵頗覺怅然若失。

當昌意轉向黃帝,躬身說出“願為先鋒”四字時,雲層突然翻湧。

楊婵别開目光,卻發現自己掌心已凝出花來。此花淡雅而獨特,肉穗花序猶如一根細長的蠟燭,自葉叢間悄然抽出,其上密密麻麻簇擁着細小的黃綠色花朵,沒有張揚的花瓣,卻以質樸的形态展現别樣韻味。花苞未綻時,裹着一層半透明的佛焰苞,似薄紗輕籠,朦胧中透着神秘。綻放後,細碎花蕊微微低垂,如謙遜君子颔首,散發出清幽的香氣,帶着水生植物特有的濕潤與清新,夾雜着絲絲藥草氣息,在微風中悠悠飄散。

這是什麼?楊婵忽然生出不太妙的預感。迅速重回無情道韻之中,預感頓時消弭,一切如常。

黃帝看着眼前這個英氣勃勃的兒子,微微颔首,應允了他的請求。

原來,神農氏還有一女名為常曦,被東皇所囚。卻不知自己的母親,與之是否有關。楊婵細細品味檄文内容,這東皇同樣觊觎人族血脈之力。

從畢方那裡,她已知曉黃帝大軍此去南方,必定功成。本以為昌意此去,在這段影像中便不會再有更多畫面,心中不自覺的生出些遺憾來。

可下一秒,一股無形且強大的力量猛地襲來,竟不由分說地将她的神識拽到了昌意身旁。

她隻覺天旋地轉,再定睛時,已身處昌意一行的隊伍之上,正朝着太初水澤行進。

我是來救宓妃兩位妹妹的,怎麼跟着昌意走了?楊婵清楚自己的使命所在,絕不能偏離了原本的目标。

于是,她立刻集中精神,收起無情道道韻,要将自己的神識抽離出來,返回原本的軌迹。

就在她奮力之際,意外陡然發生。

影像之外,宓妃身旁那柄造型奇特的六面劍,竟毫無預兆地分出了一面,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般,“嗖”地竄入了影像之中。

緊接着,那面劍突然出現,重重地抽在了楊婵的後腦勺上,巨大的沖擊力瞬間讓她眼前一黑,腦袋“嗡”的一聲,整個人直接被抽蒙了。

昌意似有所覺,向後看去,眉頭皺起,卻并未發現任何異常。

宓妃原本正專注地觀察着影像中的變化,冷不丁看到六面劍的其中一面突然飛進了影像裡,也被吓得花容失色。

這柄劍乃是她父親太昊所留,威力強大且神秘莫測,平日裡她雖知曉其不凡,卻也無法完全掌控,便多半不取來用。

此刻劍突然異動,她滿心疑惑與震驚,根本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她轉頭去看進入影像衆人的身軀,愕然發現衆人皆在,唯獨不見楊婵。

宓妃心中一緊,臉上滿是焦急之色,毫不猶豫地站起身來,雙手迅速結印,試圖強行停止影像。

在她看來,即便這次的曆練被迫中斷,大不了日後再重新開啟便是,可如今楊婵居然不僅是神識居然連身體都不見了,明顯陷入未知險境,實在讓她放心不下。

然而,當她集中精神,想要操控影像時,卻驚恐地發現,那原本在她掌控之中的影像,此刻竟如脫缰的野馬一般,再也不聽從她的指令。

她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雙手微微顫抖,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我竟然還是如此無能,連這點小事都要搞砸嗎?挫敗感充斥着她的心間。

她下意識地将目光投向那柄六面劍,隻見原本分出去的那一面劍,此刻已與其餘幾面劍彙合,遙遙懸于影像之上。劍身閃爍着神秘的光芒,緩緩移動,竟組成了一個龐大而複雜的劍陣。

宓妃定睛一看,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這劍陣竟是傳說中的兩儀劍陣。

太極兩儀生四相,此劍陣威力巨大,變幻莫測,蘊含着天地陰陽之理。她自幼便聽聞過這劍陣的威名,卻從未想過,今日竟會親眼見到它在這影像之中顯現。

劍陣甫一展開,便見清濁二氣如遊龍交纏。黑白兩色劍光化作陰陽魚眼,吞吐間割裂虛空,寒芒所過之處,晨霧凝成冰晶簌簌墜落。劍陣流轉時,四柄長劍忽而化作朱雀浴火、玄武潛淵,忽而幻作青龍騰空、白虎嘯谷,四象虛影相互交織,在半空勾勒出古老的卦象圖騰。每一次劍招變幻,都暗合天地間陰陽消長之妙,凜冽劍氣與柔和靈力此消彼長,恍若日月輪轉、四季更疊。

她呆呆地望着劍陣,心中思緒萬千。莫非是父親留有其他用意,是我所不知道的?宓妃眉頭緊鎖,她深知父親可以看穿時間長河,各種手段高深莫測,這六面劍又是他所留,想必這劍陣的出現絕非偶然,背後定有深意。

想到這裡,宓妃心中的焦急稍稍減輕了幾分,她決定先按兵不動,靜觀其變。盡管心中充滿了擔憂,但她也明白,此刻唯有保持冷靜,才能找到應對之策。

強自鎮定下來後,她一顆心仍緊緊揪着,忙将目光投向影像中楊婵帶來的衆人,殷素知、哪吒等人的身影映入眼簾。見他們依舊神色專注,按部就班地随着既定的事件行動,并未受到楊婵這邊意外狀況的幹擾,宓妃不由得悄悄松了口氣。

無論過去多久,宓妃的本性都是溫柔良善怕麻煩,她不想給旁人添任何麻煩,卻總是莫名被卷入紛争。

不同于女娃的剛烈,不同于女妭的執拗,她的性子原該像雪山頂上終年不化的薄霜,清冷又疏離。她總是對人間諸多事皆深感乏累,甯願自己獨居,也不想牽扯進任何麻煩事。隻願守着半畝方塘,看浮萍聚散,聽細雨敲窗。可當尖銳的哭喊聲刺破雲層,蟄伏的暖意突然沖破冰層。事到臨頭,她又總會産生一些莫名其妙的責任感,糾纏不休。

楊婵因被莫名拽着跟随昌意而去,脫離了原本衆人所在的太昊之征影像情節,自然在這部分影像中沒了她的蹤影。宓妃看不到楊婵的身影,滿是擔憂,自責于自己竟幫不上忙。

即便楊婵已是大羅金仙,即便兩儀劍陣是父親所留,宓妃仍然心中自責,覺得是自己太過草率才讓楊婵進入未知險境。不說這姑娘本是炎帝之後,隻看她純粹且良善的行事作風像極了一位姐姐,宓妃便不願她出事。

她的視線緊緊鎖定在影像裡衆人的一舉一動上,心中默默祈禱着這場意外能盡快平息,楊婵能平安歸來,兩個妹妹可以消解執念。眼下的情況雖讓她有些無措,但她清楚,自己必須堅守在此,密切關注着一切變化,以便随時應對可能出現的其他狀況。

她不斷告誡自己遇事不要慌亂,雖然兄長去後,她做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太昊獨女,乃伏羲天帝與女娲聖人之後,也是羲和與常曦出嫁後,小一輩的長姐,卻是亘古聖原三位公主中最沒主見的那個。

甚至于她本該是亘古聖原最耀眼的明珠,卻因為自身退縮,在命運的漩渦裡節節敗退,連衣角都沾着洗不淨的狼狽。當年沒能力避免悲劇發生,自己的日子也過成一團亂麻,記憶如利刃剜心。

女娃投海時決絕的背影,女妭堕魔時猩紅的眼瞳,那些本該由她守護的至親,終究在她的猶疑與軟弱中走向末路。而她的愛,像握不住的流沙,從指縫間簌簌滑落。與夫君同床異夢,相敬如賓的表象下,是無盡的孤寂與疏離。她曾試圖抓住救命稻草,卻隻攥得滿手血色。原來她才是最可笑的笑話,空有尊貴身份,卻守不住任何珍視之物。

劫數渡不過去,愛人救不下來,與夫君亦是貌合神離,挫敗感、無力感幾乎擊垮了她。

洛水河中沉浮的石碑泛着冷冽青光,宓妃蜷縮在神識構築的幽影裡,聽着外界傳來的潮聲與更漏。

功德金紋如蛛網般在石碑表面遊走,每吸納一縷香火,都像是給這具困在時空罅隙的軀殼注入一絲活氣。她早已忘了四季更疊的模樣,隻機械地重複着積攢功德的執念,如同提線木偶般等待不知何時會降臨的救贖。

石碑外的世界風雲變幻,她将自己鎖在記憶的囚籠裡。那些未說出口的歉意、未能守護的摯愛、無法挽回的遺憾,都化作沉甸甸的枷鎖。

她不敢思考未來,不敢直面過往,甚至不敢生出多餘的念頭,生怕打破這看似平靜的僵局。

功德之光越盛,内心的空洞便越深,像是被抽走靈魂的容器,隻剩一具等待被填滿的空殼,在漫長的歲月裡,機械地、麻木地,等待着一個或許永遠不會到來的答案。

她搖搖頭,趕緊趕走不合時宜的憂郁,再次定了定神,閉上眼睛後細細思索,如果是黃帝叔父家的大弟玄嚣與二弟昌意在此,他們會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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