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染滿肚子疑問,問出那個最在意的問題,“為什麼方靈淵前輩是靈魂狀态,他的軀體哪去了?”
這也是顧朗星疑惑的,“這點我也不知,自從最終決戰,我就再也沒見過靈淵,除了你和謝清姿學院大比那次,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他。”
藍染在想他的話裡有幾分真幾分假,又問出第二個問題,“藍朝去了哪裡?為什麼他會選擇離開,是不是你逼走了他?”
顧朗星輕嗤,“别給我定罪名,這點你去問藍朝。”
兩個問題都沒答案,在藍染看來對方要麼是在耍他,要麼真的沒信息,無論是哪一個原因,都沒有待下去的必要了。
他起身就想走。
“為什麼提煉斷魂離魄花?”方靈淵攔住藍染。
此刻顧朗星确定,在地下室留下靈力的就是方靈淵,高興于他們早就相遇。
“那是給靈藥學院準備的,隻是機器太重,不好移動,若是被有心之人看到也不好,所以才一直在地下室。”
藍染明顯不信,“治病救人的地方要用到毒藥?”
“就像雲麻藤使人嘔吐,卻也是一味常用的穩定劑,斷魂離魄花也是,要看怎麼用。”
方靈淵比起軀體,他更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當初那場災厄,究竟發生了什麼?”
顧朗星發出一聲歎息,“當初啊……當初,藍朝和我們一同外出曆練,那時裂紋症爆發,所有人都束手無策,是你在秘境中找到銀燈草扭轉了局面。”
“後來我們又在一處秘境中找到災厄源頭,是一團莫名的能量體,隻是那能量團太過詭異,什麼方法試後都無效,最後你提出可以試着封印它。”
“後面的事你們應該聽過傳說,靈淵獻身封印,世界迎來了和平,但藍朝某天不辭而别,到現在都沒有他的消息。”
顧朗星不太想回憶那段經曆,那些事迹确實是榮耀不假,可心悅之人在面前一點點消失的震撼沖擊着他的内心。
顧朗星閉了閉眼,決戰勝利後本是該歡呼的場景,卻被内讧取代。
能量團消失後,藍朝癱坐在地上,悔恨和痛苦讓他的腦袋一片空白,而顧朗星則像一頭發狂的野獸,憤怒與仇怨奪走了他的語言,提着藍朝衣襟的他甚至說不出一個字。
後來有段時間他總是在夢中驚醒,甚至讓他恐懼夜晚。
想到這,顧朗星側頭看向方靈淵,柔和了眉眼,幸好,否則他真的要撐不下去了……
藍染反應激烈,“那隻是你的一面之詞,如今前輩記憶缺失,你當然是想這麼說就怎麼說。”
顧朗星無所謂道,“那你可以去問藍朝。”
“誰知道藍朝的失蹤是不是和你有關。”
被一次次嗆聲,顧朗星耐心也是有限的,他笑的得危險,“在我面前還敢這麼說話,膽子倒是大。”
藍染隻覺渾身上下都被盯上了,那是對強者的恐懼,不管怎樣,他還隻是一個剛入學的新人。
藍染的呼吸有些急促,冷汗滴落,卻依舊不退讓,“你的劍叫龍吟,這所學院叫龍澤學院,狼子野心,還說你不是!”
“哈哈哈——”
顧朗星真的笑了。
“這可真是……哈哈哈,果然啊,當你讨厭一個人的時候,連他呼吸都是錯的,小子,你是有多讨厭我。”
他又低笑兩聲,接着,話風一轉,“不過——你這固執又認死理的樣子,倒确實和藍朝很像。其實我一開始還不确定你和藍朝是否有關系,現在确定了。”
“你和他一樣,都有布陣方面的天賦,不過你和他修劍天賦也一樣,都很一般,當年我很好奇藍朝是怎麼考進靈劍學院的。”
“我一直以為姓藍的修劍都不行,你妹妹倒是打破了我這個想法。”
“你見過玥兒——你!”
藍染隻覺天旋地轉,顧朗星去過桃源村?那父母和玥兒豈不是兇多吉少!
顧朗星将藍染面前涼透的茶倒掉,添上一杯新的,“亂想什麼,我隻是告訴他們你學院大比拿了第一,并留下了筆獎金而已。”
“不過,你妹妹天賦确實好,比你好,至少在修劍上,她是為數不多能夠觸碰到頂的那批人,隻是可惜,我邀請她來龍吟,她全都拒絕了。”
“真的遺憾,以你妹妹的天賦,可是能超過這屆第一的謝清姿。”
終于鋪墊完了,顧朗星笑的滿含深意,“你知道她為什麼要主動延遲契靈覺醒嗎?又為什麼拒絕修劍,靈劍學院少了這樣一位天之驕子,真的可惜……”
藍染愣住了,他第一次知道是藍玥主動延遲的契靈覺醒,他一直以為那是普通的個例。
内心深處卻有聲音:真的是這樣嗎……
藍玥的覺醒延遲了足足兩年,不是兩天,他是真的沒有為藍玥找尋過解決方法。
又是從什麼時候起,藍玥開始跟在蘇母身後,做那些她本可以不做的事。
噔——
茶杯被置在桌上,發出清脆而短促的一聲。
聽到聲音,顧朗星立刻看向方靈淵,收到對方警告的眼神,他低頭,斂去通身氣勢,讨好地添茶。
顧朗星閉了嘴,沒再刺激藍染,也不再關注他。
沒了打擾,他終于和方靈淵面對面,這本是他日思夜想的期盼。
不過——
顧朗星平息心中惡意。
藍朝害得方靈淵身隕,讓他找了兩百多年,藍染又一直在阻攔他,估計沒少在方靈淵面前說他壞話。
他隻是讓龍吟吓了吓他,稍稍遷怒一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