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染忍不住出聲,他們不使用是因為不喜歡嗎,“爹,您怎麼不穿那雙棉鞋。”
藍父嘿嘿笑了兩聲,曬得黝黑的臉上帶着驕傲,“那雙鞋我可是要在村裡人面前炫耀的,怎麼能随随便便穿。”
蘇母也笑道,“那雪膚膏聞着一股花香,昨日聞見了,連夢裡都是花滿園呢。”
年紀最小的藍玥蹦蹦跳跳走來,“那簪子我可要留着大日子的時候帶呢,要是平常磕了碰了,娘親可不得狠狠教訓我。”
說完朝蘇母眨了眨眼。
見她耍寶,蘇母佯裝用力地捏她的臉,“知道就好,要讓我知道你帶着那簪子去滾泥潭,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藍玥嘻嘻笑着說娘親好吓人,一邊跑遠了。
蘇母和藍父也心情愉悅地出門了。
空氣中的晨露還未散去,在這個一日之計的早晨,所有人都神采奕奕……
隻除了一人……
藍染雙腿仿佛灌了千斤,從藍父開口的一刻,他整個人像是被定在那裡,心髒生寒,帶動他的四肢都發冷起來,藍染張了張嘴,用盡力氣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他想說那雙棉鞋他特地選了最好的棉;
他想說雪膚膏就是拿來用的,用完他會再攢錢買的;
他想說,那支簪子隻是店裡普通而又最基礎的款式。
曾經略過耳畔的話此刻卻無比清晰,那句:謝兄,你就給清姿帶這些粗制濫造的東西?
這些粗制濫造的東西。
落下的陽光都驅散不了藍染越來越冷的身心。
片刻的空白後,所有未出口的話都化為一聲歎息:
不該是這樣的……
三傑之一顧朗星享八方尊崇,他們卻隻能蝸居一隅。
龍澤學院的學子能豪擲千金,而他隻能一點一點精打細算。
他們能買下整個店鋪後補一句嫌棄,他的妹妹卻連最普通的款式都舍不得帶。
不該是這樣的……
藍染沒有察覺,在内心某個角落,升出了一絲微弱的、難以察覺的,對顧朗星的怨怼。
方靈淵在一旁現身,最近他去探查龍澤學院的學生為何開始離校曆練。
藍染見方靈淵,還有些擔心這次離開太久,“前輩您回來了,上次我去鎮上,發現莫名多了很多龍澤學院的人,這種情況我之前從來沒見過。”
方靈淵探查周圍村鎮的情況,也全都是藍染所說的,龍澤學院的學生來往變多。
“周圍的鎮上也是如此,他們似乎在離校曆練,很多學生抱怨突然。”
方靈淵思索片刻,“你第一次見龍澤學院的學生是在什麼時候?”
腦海中那段記憶還如此清晰,藍染沒做太多回憶,“是在妹妹誤入深山那次,那些人待了一晚就離開了。”
那就是在他降臨世界後,方靈淵皺眉,雖然沒有證據表示二者有連接,但他直覺這件事不簡單。
路要一步一步走,如今事情還沒半點頭緒,所有已知的線索都指向一個地方——龍澤學院。
這加深裡藍染心之所向,無論是為自己還是為解決迷題,他都要進入龍澤學院一探究竟。
隻是現在的他還太過弱小,别說什麼和顧朗星一戰,逼迫他說出一切真想,如今藍染還是一個連契靈都沒覺醒的小童。
一般情況下,契靈會在每個人十歲左右覺醒,無論覺醒的是什麼,都将伴随一生。
大家族之内還會重視契靈的覺醒,敲敲打打宴請賓客的不在少數。
藍染覺醒的日子也近了,白天他依舊幫蘇母紡線,将那些混亂的靈排序整理。
空閑時就教藍玥練習招式,藍父見藍玥實在喜歡舞弄這些,最終還是妥協地削出兩把小木劍。
盡管藍父已經盡力打磨,但兩把小木劍還是顯得有些做工粗糙。
藍玥抱着那把綁着紅繩子的木劍,木頭柄上歪歪刻着一輪彎月,激動的又蹦又跳,寶貝的不得了。
有了這兩把“武器”,二人練習的勢頭更是不可阻擋,方靈淵将招式傳授給藍染,第二天藍染又轉教藍玥,一時間二人進步神速。
雖然隻是用玩具木劍,卻給人一種氣勢。
後來藍染又跟着去了幾次鎮上,每次都能看到龍澤學院的學生。
藍染無時無刻不想快點變強大,他有想完成的事情,不知不覺間,他的覺醒日悄然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