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綁架一共涉及到四個孩子,三個家庭,讓多少人寝食難安,此時這三個家庭聚在一起更多的隻是一種互相安慰。
這時響起的電話鈴聲就像突然揚起的海嘯,瞬間牽動了客廳裡所有人的心。
“這是誰的手機。”警察問道。
“我,我的。”其中一個婦人弱弱地說道。
“開免提,所有人都不許說話,我們會給你提示的,接吧。”
婦人在衆人的注視下拿起手機,她深吸一口氣,按下了接聽。
“喂!聽的到吧,你兒子在我手上,今天下午五點打八千萬到這個卡裡,否則你就等着收屍吧。”話筒裡傳來尖銳的聲音,明顯是用了變聲器。
關心則亂,婦人一下慌了神:“别傷害我兒子,你們要什麼我都給你們。”
警察見她就要一下子答應,急忙指着手中的紙張,示意她看提示。
“我,我一下子拿不出那麼多的錢——”
話沒說完就被打斷:“拿不出來,呵,剁你兒子兩根手指頭能拿的出了嗎?”
“别傷害他!求你别傷害他!嗚嗚,我盡快,我一定盡快!但我……”
“行了,今天下午六點,晚一分鐘,你就直接準備葬禮吧。”說完就挂掉了電話。
婦人握着手機止不住地顫抖,點了好幾下才點到返回的按鍵。
凝重的氣氛更凝重了,此時任何安慰的話語都是蒼白的……
————
玉桑不會坐以待斃,等綁匪半夜來查看人質的時候,發現門鎖完好但裡面的四個孩子卻都不見了。
“媽的!人呢!人死哪去了?!”綁匪的頭目揪着其中一個人的衣服吼道。
煮熟的鴨子就這麼飛了!
負責看守的綁匪們一個個抖得像個鹌鹑:“不,不知道,鑰匙還在我這裡。”
領頭的将人惡狠狠摔倒地上,吼道:“給我找,都他媽給我去找!”
半夜的深山是寒冷的,冷意破開皮膚直往骨子裡鑽,三個孩子環着手臂小心地跟着,不敢發出一絲聲音,哪怕他們已經走了很久,翻過了很多山坡,哪怕他們現在又累又餓,但都咬着牙跟着最前方的身影。
該如何形容最前方的那個身影呢?單薄,沉默但卻讓他們安心。
終于在幾個孩子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最前面的玉桑停了下來,他環顧四周,低頭撚起腳邊的土聞了聞,扒開一旁的灌木叢,出現了一個矮矮的洞穴:“今晚我們就在這休息了,明天一早接着趕路。”
三個孩子緊繃的神經終于放松下來,他們直直坐在地上,疲倦的一句話都不想說。
玉桑知道他們知真的累了:“你們在這别亂跑,我去周圍看看。”
玉之舟掙紮着要起身:“哥哥我和你一起去。”可酸軟的腿腳不聽使喚,他又一次跌坐回去。
“你好好休息,我就在附近。”
玉桑盡量在周圍搜尋着能用的東西,他必須盡快把火升起來,如果可以再找一些能補充能量的東西。
正要起身,他突然感覺到一陣暈眩,努力穩住身型,一隻手按住了不停叫嚣的太陽穴。看來狀态比自己想象中的還差,玉桑想,但作為四人之中最年長的,他必須撐住。
0922感覺到臨翼糟糕的狀态,急忙調出面闆,[宿主你好像發燒了,我這有很多特效藥和好吃的,你快拿着。]
[不用。]臨翼直接拒絕了,但他想起三個又餓又累的孩子,[你們……你們随意使用這些不合理的東西,不會受罰嗎?]
0922疑惑,[怎麼會是不合理的?特效退燒藥是這個世界的啊,還有這道花膠炖牛腩,和月頂餐廳的味道一模一樣,這件外套也是,上星期就接受預定了,我用的全是這個世界的東西啊。再說了,就算我真用了不合理的東西,那又怎樣?]
聽着0922理所當然的語氣,臨翼沉默了,然後再一次選擇了拒絕。
聽到拒絕,0922也不再糾結,[好哦,那你需要的話再叫我。]
臨翼摘着手邊的蕨菜,沒有應答。
等他帶着樹枝和蕨菜回到落腳點的時候,三個孩子早就等在洞口,全都眼巴巴的向外看,看他們的眼神好像自己再晚回來一秒他們就要沖出去。
他将蕨菜分給三人,這是可以生吃的品種,三個孩子看着手中的蕨菜止不住地咽口水,無論什麼東西在這種情況下都能變成極緻的美味。
當玉桑把火升好時才發現幾人都沒動,翠綠的蕨菜完好地待在他們的手上。
他以為是幾人不敢吃,于是拿起自己的那份直接咬了下去,咽下後對幾人說:“吃吧,可以直接吃。”
終于有人動了,玉之舟慢慢舉起了蕨菜咬了下去,然後細細咀嚼起來,一個人動了,另外兩個也動了起來。
他們的動作都很慢,細細的嚼,慢慢地咽。
生吃蕨菜的口感和味道都算不上好,但此刻他們才感受到真實,哪怕嘴裡泛起苦澀的味道,哪怕此時依舊能感覺到寒冷,但正是如此,他們才如此鮮明地感受到:真的逃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