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小心的收拾完殘局,背起那人,繞過師傅悄悄回了房門。
不過後來,為什麼連自己也變得飲酒當醉了呢……
雪把塵的面吹拂得冰涼,但也清醒。也是因為清醒,無數次引醉。
醒夢,越發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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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塵快要在雪裡站不住腳的時候,她隐約聽見了前方的樂聲。眼間已經無法看得清晰。視線随着雪向着那高處看去,有一間雪台。傲潔的雪蓮花盛開,旁邊有一架彈奏的箜篌。一個空靈少女依偎在箜篌旁,指尖輕撫,樂音悠揚。
在那雪台的正中,雪蓮之上,有一個人,塵不知該如何去形容她。
雪色的發散在風中,潔白如玉的肌理,一雙白瞳上像墜着雪的眼睫,她與世無争,又似這雪山的靜谧。但她立在那,面朝着山下芸芸衆生;宛如神明的垂目。
那樂音引見着輕盈的歌。塵所在的兩人都是穿着極少的,周圍的雪裝和他們相襯在一起,仿佛換了四季。少女身穿輕薄的羽衣,她在向着那雪蓮上的人微笑。那神性的目放在少女的身上,卻是溫柔似水。
塵終于倒了,她倒在了雪中。她看着她們,那箜篌的靈音在這寂靜之地格外清晰。她似觀燈,窺到了那似夢似幻的一角。突然就想起在雪山下皇城外轉悠的那幾日,街頭随處可見供奉的蓮燈。
那立在蓮中的人,就像是那燈芯。立在這雪台上,這風雪中,長燃永明。
不知怎的,那箜篌少女的笑卻是入了塵的眼,甚至此時在腦海裡留連。
像極了她。
雪蓮看少女,連神性都斂去。塵看她,又何嘗不是。
大中民間常有人稱她為瑤仙,到底何為瑤仙。不過貪圖那一面驚鴻,凡間絕色罷了。
那一把瑟不知何時放在了她躺倒的手側,塵用凍僵的指尖奏在弦上,自那眼前恢弘落下的缤紛雪色中,有一仙塵天降。藍衣素裙,仙履飄飄,飛揚的飄帶把她的心也一并凝固。
塵仰面看着她。她安靜的立在一寸之上的天壁,安然的也在看着塵。
世人皆道我為瑤仙,可,她才是瑤仙。
多久不願面對這副模樣的她呢。塵顫着手,去撫那仙子的臉。
瑤仙不動,仍舊形如木偶一樣安靜的看着她。唇角始終都是那一抹淺淺的笑。
她一支手撐在雪地裡,支起身體,輕輕一吻吻在瑤仙子的唇上。
塵閉眼,那個她念了數年的人,就在眼前,卻已不是她。
世人皆道她為瑤仙,可瑤仙不是她。
——
她愛瑤仙。